她微垂目光,轻描淡写地掠过阮宁筠鞋面上那不起眼的污渍,一抹即净,何足挂齿,竟至于此等喧嚣。
“这是我与阮宁筠的私事,与你无涉!勿要多管闲事!”王雪儿紧握双拳,终究不敢将她牵扯其中。
“偏爱管闲事又如何?”洛妍笑靥如花,一手揽过阮宁筠纤细的肩,指间缠绕着她微卷的长发,漫不经意地道:“与我无关?那自今日起,我便宣告,阮宁筠已归我所有,你若欲对她不利,便是与我为敌。”
怀中少女身躯一震,洛妍同学所言何意?她已是她的人?
何时,她已归属其下?
阮宁筠眨巴着眼,仰首望向将自己拥入怀中的洛妍,仅能窥见其侧颜。
少女面带微笑,唇角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的浅弧,神色慵懒,犹如她饲养的流浪大黄橘猫。
略感……抚弄之意。
此突兀之念让阮宁筠惊骇不已,恐被洛妍察觉,急忙低头,凝视地面。
罪孽,罪孽,苏同学善意解围,她竟生此邪念。
...
王雪儿面色因洛妍之言愈发难堪。
“洛妍,你非要与我为敌不成?”她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非我与你为敌,乃你自寻烦恼。”洛妍耸肩,松开阮宁筠,上前两步,止于王雪儿面前。
“她已言明,不慎未见而相撞,歉不纳,净鞋亦不受,必欲其赔一双相同之鞋,此非刻意寻人不快乎?”
“那亦是我与她的纠葛!与你何干?”王雪儿尖声道。
“美人,此言差矣。我与阮宁筠同校,虽不同班,亦为校友。”洛妍拉过阮宁筠,轻挑其下巴审视,笑道:“吾校阮同学容颜出众,娇小可爱,路人见其受欺,皆忍不住援手,何况我等校友,岂不更应如此?”
荒谬!
王雪儿怒火中烧,几近爆发!
她早视阮宁筠不顺,日日伪装柔弱求庇护,心慕的班长亦对其关怀备至,嫉妒之心令她对阮宁筠厌恶至极。
初中时尚可在班中欺凌,毕业后便无联络,阮宁筠未入班级群,聚会从未现身,今日偶遇,反遭其踩踏,王雪儿欲借此羞辱阮宁筠,泄愤一番。
起初,旁观者不明真相,仅作壁上观,无人相助。
她原以为能狠狠羞辱并敲诈阮宁筠,岂料洛妍突现,且言阮宁筠为其所有!
王雪儿只想找阮宁筠麻烦,未曾思及与洛妍为敌。
然,此事洛妍偏要插手,不容置喙。
王雪儿深吸一口气,豁然道:“好,洛妍欲管此事,乐于助人,出尽风头,是么?”
她指了指脚上的鞋,冷笑道:“这双鞋,便由你代她赔偿,区区小事,不过六千二百金。”
“若囊中羞涩,可打折,去零头,六千亦可。”
此言一出,王雪儿身旁二女忙拉其衣袖,低语:“雪儿,你疯了!那是洛妍,三中霸主,你真要她赔?”
“雪儿,这次算了吧,既知阮宁筠所在,报复岂不易如反掌?我等在三中亦有熟人。”
友人之言,王雪儿心知肚明,却咽不下这口气!
她直视洛妍与阮宁筠,道:“如何?不必赔我一模一样之鞋,但这钱,必须……”
未待王雪儿言毕,脚趾剧痛!她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望向洛妍。
洛妍一脚踩在其鞋上,鞋尖紧压其趾,力道之大,令王雪儿觉趾骨欲裂。
少女笑颜如花,眼中闪烁狡黠,缓缓道:“必须赔,我懂。但这一脚便值六千金,思虑之下,似有不公,不如多踩几脚,方显公平。”
洛妍拉过阮宁筠,“来,共踩几脚,否则钱便白赔了。”
踩坏无妨。
既踩一脚需赔,两脚亦然,何不借此泄愤?
阮宁筠愕然,“踩她?”
洛妍重重点头:“对!”
言罢移开一脚,稍顿,复又踩下。
王雪儿痛得站立不稳,急拉友人,“洛妍,你!”
“这才叫踩。”她嬉笑道,瞥见王雪儿惨白之色,转对阮宁筠:“如此踩,明白否?”
“可、可是……”阮宁筠畏缩,恐王雪儿报复,洛妍言:“她必寻你麻烦索钱,不多踩几脚,岂不吃亏?”
阮宁筠愣怔,点头:“确是如此,但我无钱……”
她从未想赔钱于王雪儿,一则无财,二则不愿冤枉花钱。
最多受其当众羞辱,忍一时,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