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于斯,首微垂,默不作声,未有答应,亦未有拒绝。
自与洛妍同行至仙盟执法堂外,其心境已悄然波动,然而祁峰等人未曾察觉,唯有洛妍,与之并肩,感知颇深。
必是谢父之故。
她静候门前,片刻之后,望见远处少年抬起首,轻轻吐出一字:“往。”
其声细若蚊呐,几不可闻,若非唇语清晰,洛妍实难辨其意。
他步履轻移,速至洛妍面前,“行矣。”
“诺。”洛妍颔首,转身与他并肩踏入门内。
路衍洲已于前等候。
行至半途,谢澜忽驻足,侧首,目光锁定少女双瞳,喉间微动,声音沙哑:“欲往探之。”
洛妍未多言,仅以首肯:“可。尔自行,吾事毕,则门外待尔。”
谢澜轻应,却不即刻转身,幽深之目紧紧锁住洛妍,似有未尽之言。
“何事?”
“愿否伴我同行?”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洛妍闻言一愣,指自身,复问道:“吾伴尔?往观尔……”
“父”之一字,终是梗咽于喉。
在洛妍心中,谢父之所为,实难符父之名,乃至不及俗世继父,后者尚知待非亲生如己出,而谢父……
想及此,洛妍怒意横生。
“往乎?”言至中途,她忽然住口,似有所思。谢澜耐心等待,复又问:“愿否同我一访?”
洛妍虽心向往之,却又虑及此时谢澜访父,定有要事,她若相随,或有不妥。且谢澜此问,或因一时情愫使然,求相伴而已。
待他情绪平复,恐不再邀她入内。
思量片刻,她婉拒:“尔自往,吾门外待之。”
谢澜默然,凝视洛妍片晌,终转身,向另一方向行去。
洛妍望着他背影,心头莫名涌上不安,似有不祥预感,暗自宽慰:勿多虑,一探而已,何来祸端?
谢父遭囚,因其昔年恶行累累,加之洛妍与唐秋霜之言,执法堂内对其严加监视。一旦妄动,必遭严惩。
数双眼睛如影随形,其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纵有异心,也难以施为。
或未待其举,已被制止。
然洛妍只虑谢父之威胁,未尝想谢澜或对谢父出手?
王波之事,转由另一执法小队接管。
此队之首,张涛也,年三十二,二十五入执法堂,历练八年,乃路衍洲之前辈。然其性犹豫,常因犯者之无奈而生悲悯。
故路衍洲二载跃为主事,另创队伍,张涛仍旧小组长,鲜有进境,更有局长数次责备。
张涛性情和善,所得益处皆愿与众共享。
路衍洲在其队时,张涛便颇为照顾。今日张涛小队正忙于香樟城无头案,无暇顾及王波之事,遂交予张涛。
若办妥此事,或有助张涛晋升。
视频、证据皆已齐备,张涛只需率人捕拿王波。
然王波一家数日前已连夜遁走,去向不明,车站、机场均无其踪迹。
王波一家或是乘车他逃,私车出省必验驾,未验即非私车;或是隐匿于城中小角落,难以寻觅。
张涛闻路衍洲托付此案,一时愕然:“真欲交于我手?”
路衍洲淡笑:“昔年恩泽,方有今日之位。年终将至,晋升与否,全凭破案。前辈久居此位,不欲更进一步?”
意图明显,张涛岂会不解,感慨万千:“我……感激不尽,多谢小路!”
“先观视频。”路衍洲递上玉简:“此乃犯案之时影像。夜幕之中,监控偏僻,被物遮蔽,非长居者不察。”
王波未见监控,见是死角,故行不轨。
洛妍见张涛接入玉简,指点道:“点击此文件。”
世事因她而变,洛妍恐此事亦生变数,若王波知而反击,她数日筹谋便付诸东流。
王波黑客技艺不凡,她早有防备,分存数处,以防万一。
张涛播放视频,反应与路衍洲、洛妍相似,却更为克制,未如洛妍愤而掷机。
张涛面色铁青:“此子几何?及冠未?”
“十六,明年及十七。”洛妍答道。
未成年犯律,未及十八,拘禁不久即释,与成人大不同,洛妍以为,此对受害者极不公平。
张涛吸一口气:“家长如何教导?”
“未知也。”洛妍耸肩,更关心:“未及十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