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翁立刻说道:“那怎不晓得,当日我就在一旁,这双眼睛看得真真的。”
拈花僧连忙问道:“老翁可愿说一说?”
船翁看了看和尚:“和尚也好打听这事?”
拈花僧说:“贫僧远道而来,游历神州大地,便是为了长长见识。”
蓑衣船翁听罢便点了点头,一边摇着船一边说道。
“那我就说说。”
“和尚你是不知道,那天的雨下得老大了,稀里哗啦的,江上根本没有办法行船。”
“当日,神巫法驾要从这江上过去对岸,我们西河县的贾县尊便命人招来了我们渡口上大大小小的船夫,让我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
“但是到了夜里,那江里的蛟龙知道神巫要渡江,便出来兴风作浪了……”
船翁说得有声有色,眉飞色舞。
那蛟龙被其形容得凶恶无比,甚至连蛟龙的心思都被他说得清清楚楚,好像他是那龙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当时神巫在江壁石窟前向云中君焚香之后,随后天上一道神光照了下来。”
“……”
“那蛟龙再怎么凶恶,随着云中神祠的神巫一念咒,也得授首。”
拈花僧:“神巫一念咒,那龙就被降服了?”
船翁:“那可不,那天我就在对岸,看着神巫念完咒之后,那江上作恶招来风雨大浪的龙就乖乖地现身了,然后不得不亲身托着神巫过江,为它兴风作浪之举赎罪呢?”
“不过这蛟龙就是蛟龙,恶性难改,神巫过了江没回来,这龙可能又要开始闹腾起来了。”
拈花僧听完问道:“那立有云中君石像的壁窟在何处?”
蓑衣船翁指向对岸:“到了岸之后,往左边走不远就能看到了。”
随着乌篷船慢慢地摇动,江对岸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和尚们也隐隐看见了渡口的模样。
拈花僧点了点头,那正是他此行的第一站。
他随口一问:“对了,老人家,你为何总说这江水不定是那蛟龙作祟,难道近来又看见了那蛟龙?”
而这个时候,船翁话匣子打开了,忍不住说起了一件事情。
“看是没看到,不过……”
船翁说到一半,但是立刻又忍住了,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说不得,说不得。”
“这透露了蛟龙的行迹,说不定水底的蛟龙会怪我呢!”
和尚们看船翁这模样,立刻连忙问道。
“什么事情说不得?”
“船家,为何说一半留一半?”
船翁连忙摇头,神秘无比地说道。
“说不得,说不得。”
“你们这些和尚,出家之人怎么也喜欢听这些事情。”
但是最后,船家还是忍不住在在众弟子的催促下说了出来。
“近来夜里,在这里和金谷县一带,经常有人看到江心有蛟龙之影浮现。”
“尤其是深夜,风雨交加之时。”
“龙便会出现。”
众弟子议论纷纷,拈花僧开始没有言语,只是手心转动佛珠。
到了最后,还是问了一句:“老人家亲眼看到了?”
船翁摇了摇头:“我这小船,夜里我哪里敢轻易去江上,这不是找死吗?”
拈花僧:“那是何人看到的?”
船翁:“这里经常有朝廷过路的运粮船,夜晚的时候看到有庞然大物突然现身逆流而来,听说船上的兵丁被吓得够呛。”
“那些外来的船哪里见过龙,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哩。”
船翁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还与有荣焉。
他见过蛟龙,而且还见过那龙被神巫降服,而外地人没有见过。
下了乌篷船,到了渡口。
拈花僧和一众弟子们还沉浸在船翁所说的画面里,当时他们也在场,不过是在江那头,而不是这头。
所以江这边的事情,他们也知晓得不多。
如今有个当事人对着他们说了事件的详细经过,这事情也显得越发地真实,更和他们当初所见一一应证了起来。
拈花僧:“果然是宝地。”
“我等初来,便听得这般多从前未见过的事,见过从前未曾见过之物。”
“此般种种,是经卷里得不来的。”
弟子:“是师父的缘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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