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吗?”
“应该来了。”
“你确定吗?”
“他是故意藏起来的。”
电话的那头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随后才欲言又止的断了线。
陈劫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卫衣兜里,神情唏嘘,似笑非笑的站在这个这个暮色渐渐开始四合的黄昏里。
他抬头望着马路对面的北海大正门,明镜止水的校匾庄严肃穆,临近下课来来往往的学子络绎不绝,有的人进去,有的人出去,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神情,在这个地方交错,相遇,擦肩而过。
命运真的奇妙且蛮不讲理,就连把陈佳楠这个混蛋也重新带回到了这里,可是他既不是想和那个混蛋重逢,也不是和他擦肩,他想要的是等到两人真正迎面之时,他能给这混蛋的脸上来上一拳。
好让他也明白,这份被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这份屈辱和痛苦是何等的滋味。
阿嚏!
陈佳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人想我了?
每次宿醉之后的头痛都会让他后悔莫及,这次也不例外。
他揉了揉自己隐隐有些发胀的后脑勺,望着天边橘红色的云彩一切都感觉不太真切。
我们不是傍晚开始喝的吗,怎么一觉睡醒还是傍晚?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摸出手机看到东方宴的两个未接电话,另外还有一个短信提醒。
这让他原本还在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他妈怎么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啊!
“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大姨给了我你家的钥匙让我去你家找你,我还给你做了晚饭,你要记得回来吃哦!”
下面还有一行署名。
【你亲爱的表妹】
陈佳楠整个人都感觉脑袋上在冒黑线。
不是?我什么时候有个表妹了?
陈佳楠虽然平常和家里的来往并不多,但是亲戚都多少都是知道的,自己旁系亲属就一个小时候见过一面之缘的表弟,哪有什么表妹?难道说自己那个年近半百的舅舅有了第二春?
那也不对啊?第二春到现在最多也就三四岁,怎么可能到了能自己到城里来找我的年纪?
不会吧?
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
难道说,是那个舅舅年轻时在外面的风流债?
卧槽,可是这和老子有什么关系啊?!
陈佳楠已经没有闲暇的心情来想这件事情,因为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就做。
bh市的夜很静谧,和黄昏时分那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景色截然不同。
月色通透明亮,洒在人的身上就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陈佳楠气喘吁吁的抬头望着北海大那块被月光妆点得像是块白玉般的校匾。
明镜止水么...陈佳楠默念那块牌匾上的字,此刻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因为他知道他搞砸了这一切,第一天就放了东方宴和北海大众人的鸽子。
让他不解的是,自己平常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酣睡成这样,这一次居然整整睡了一夜外加一个白天到黄昏?
难道说这是上天在冥冥中暗示,自己或许真的不该踏足那个地方?正方他杵在原地摇摆不定之际,马路的对面,北海大的门口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佳楠。”
那是东方宴的声音。
陈佳楠闻声望去,视线望向马路,穿过汹涌的车流,随后他看见了那个憔悴的女子,晚风吹起她凌乱的发梢和裙摆,她的脸色苍白,像是一朵脆弱的干百合。
“东方...”
陈佳楠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心里霎时间像是被抽了一个真空,那种呼吸不上来的难过直接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明白他该做些什么,于是他只身翻过护栏,像是跳水运动员一般跃入了这片夺命车流海之中。
车流中最中间的几个司机直呼见鬼,原本还叼着小烟哼着歌,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像是疯子一般的鬼影,吓得他们一脚刹车踩到了底。可是还不等他们摇下车窗来谩骂,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车已经接踵而至,叮叮蹦蹦的碰撞声绵延了五六辆才停下。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一句话都不等东方宴说就抓起她的手就开始跑,在头也不回的跑过两个个路口后,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大晚上的哭什么?!”
陈佳楠靠在墙上气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