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夜晚的烛火下,薛虹手提毛笔,认真的批阅着一桩桩错案、冤案。
没办法,现在金陵城大官几乎让薛虹砍了个遍,小官大部分也都被抓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很少有因为贪污一抓到底的,因为真要抓的太细,查的太细,基本上没有一个能跑的。
橙色的烛火映照在薛虹白色长发上,如同身上披了一层火光,又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垂目悲悯人间。
赵四再次将一摞案底放下后,建议道:“侯爷,您已经两天不曾休息了,要不咱们还是等明日再批阅吧?
毕竟这些冤假错案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凭大人一个人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查的完呢。”
薛虹放下毛笔,自座位上起身,放目向远望去,只见江河之上依旧画舫来往不绝,歌声悠长。
金陵依旧是那个金陵,不会因为除掉几个贪官污吏而改变。大街上依旧有着乞丐,青楼中依旧有些卖身卖唱的女子。
薛虹再一次感受到了,有些事情,即便是超脱世俗的仙人也无能为力的。
所以说,凡事讲究顺势而为啊。上者造势、中者借势、下者顺势莫过于此。
文明、时代的演变人为只能推动,而无法逆转,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薛虹转身老向赵四:“赵千户,信件和奏折发往京城了吗?”
赵四行礼道:“侯爷放心,顺水而上,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到了。”
薛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还真是不方便啊。等回京城有必要让工部那群劳模把电报机手搓出来了。
否则传个信就要三天,再等隆庆帝派人过来,然后再交接,再去下一个地方,基本上就要半个月了。
不过这次毕竟抓了条大鱼,若是寻常官员落水,薛虹只需要留下证据,直接走人就行了。
赵四:“侯爷,今天我看您处理案子的时候,总是眉头紧锁,可是有难办之处?”
薛虹听到赵四这么一问,脸上浮现出苦笑的表情。
不是案件太难处理,而是太毁三观了。
比如:金陵城富商季伯长一家,一个人报案牵扯出来二十多个人!
还有一桩奇葩盗窃案件,是一个姓韩的书生偷了寺庙的金佛。被抓后口口声声说佛祖同意了。
因为韩书生去庙里,点了根香对着佛祖就问:同意不?不同意摇摇头。
佛祖:“……”
这个时代案件的离谱程度,远超后世……或许也可能是后世的案件薛虹没看到。
……
三天后,御书房内,针对薛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二皇子:“当初儿臣定眼一看,这薛虹就不适合混迹官场。连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都不懂!
他这一锤子下去搏得了青天的名声,可是空出来这么多的位置,谁去顶?”
朱煇两只手插在袖子里,贱兮兮的道:“父皇您听听,啥好人用腚眼看人呐!”
隆庆帝瞪了朱煇一眼,这小子这一点也不随老……朕,口出粗鄙之语,看看朕,温文尔雅,谈吐风趣。
朱煇:“二哥,别和我说你没看到俊臣的来信,你自己看看,俊臣抓的那些官员有一个冤枉的吗?”
二皇子阴阳怪气道:“左口一个俊臣,右口一个俊臣。你身为一个皇子,和当朝重臣如此亲近……呵!”
朱煇挑了挑眉:“那是!我和俊臣关系绝对够硬,我们现在除了媳妇不分你我。毕竟人家有事真上,不像有些兄弟,栽赃陷害,落井下石玩的那叫一个丢人,连点高级的招数都没有!”
其他几个皇子都清楚朱煇说的是谁也乐的看笑话。
再说,老幺吃香不是空话,换别的皇子直接这么硬怼,隆庆帝铁定会请对方吃板子。
二皇子:“六弟,不是二哥说你。你就是太过轻信旁人了。自古以来,有多少能臣走上了不归之路。薛虹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独断专行,杀伐果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凡事过犹不及,讲究平衡。博闻侯此行搅乱了金陵,会给朝廷造成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确实如此,很多事情一但动了,就会引起动荡。可是如果因疾避医,只会让情况越来越严重。
朱煇把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得得得!你也别在父皇面前给俊臣上眼药。你看看从古至今,那个圣天子当朝,出过权臣?”
隆庆帝:“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