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叫越城的城里,人声鼎沸,热闹喧哗。
小贩的吆喝声,茶馆里的欢笑声,偶尔出现的争执声,齐齐向江虞和魏叙扑来,叫他们一阵恍惚。
受阵法传送的影响,江虞的脑子有片刻晕眩,回过神后,已经和魏叙身处一间茶馆里。
她伸手碰了碰脸上的面纱,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魏叙。
魏叙倒是不慌,他先是垂眸检查了一番江虞身上的各种法器,才又在茶楼里巡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子身上。
“角色扮演。”他传音入密,提醒江虞,“先等一等,不要出声,既然是要我们扮演别人,总会给我们点提示。”
江虞没有吭声,微微转头,看向坐在他们对方的男子。
此人一身青衣,腰间的玉佩和放在桌上的剑都泛着淡淡灵力,一副修仙之人的模样,面容普通,似乎施了什么术法,叫人记不住具体面容。
江虞见过易容术,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术法,有些新奇,连着瞧了对方几眼。
他并未对江虞两人产生什么疑惑,尽职尽责地走着剧情,视线随着指尖落在虚空一点,指向城北。
他苦笑一声:“我的心上人,她被困在那里了。”
水镜另一头的长老们因着这新鲜剧情对此次大比多了几分关心,玄天门门主观望了一圈水镜,从不同的弟子不同的角度将越城的景象看了大半:“这地方瞧着有些眼熟。”
“人界倒是也有个越城,城主是桑家家主吧?”另一宗长老四处看了看,找到坐在另一边看上去不言苟笑之人,“桑家主瞧瞧,此越城可是彼越城?”
桑家主抬头看了看,瞧出熟悉的街道,又觉得哪里别扭,像是越城的街道,又不像是他前两日在越城看见过的街道,倒像是几百年前的越城。
“瞧着倒是熟悉,不过应是百年前的旧景了,许是琴灵入秘境前曾到过越城。”他皱了皱眉,心底莫名涌上一股不安,尽量保持着面不改色,偏头看向身边人,“你觉得是不是?”
他身边那人高台上的长老们也熟悉,桑家主的庶子,是桑家最年轻的长老,据说昨日才端了一窝挖人灵根的妖邪,浑身上下的肃杀之气还未消退。
这样的人,放在外面都是各个宗门争相抢夺的人才,可偏偏桑家主不喜此子,这次若不是桑家少主身子抱恙,也轮不到他跟着家主来。
他面庞冷硬,似乎对琴灵提供的故事不感兴趣,只坐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水镜之中那个日月仙宗的音修小姑娘。
蓦然听见父亲的提问,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微微抬眼看了眼那处聚了不少人的,魔族公主的水镜,端详了片刻,眸中浮现丝丝嘲讽,冷笑道:“父亲既然说是,不是百年前的景,也当是百年前的景了。”
“你——”
桑家主知道这个儿子素来与自己不对付,却万万没料到他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他一刺,阴阳怪气两句。
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微妙的眼神,桑家主面上挂不住,当即怒目圆瞪,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桑封眸底一片淡漠,嘴角勾勒出个冷笑来:“儿子知错。”
他哪里是知错的样子?!
桑家主气不顺,想骂却又顾及这么多人在场,不得不暂时压住怒火,斜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讽刺:“若不是桑举不慎受伤,哪里轮得到你。”
他不提桑举还好,一提桑举,桑封的面色更冷,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他一个废物,又有什么资格呢?”
桑家主眉心狠狠一跳,隐秘地用余光观望了眼四周,好在众人都不愿参与进桑家的家事,皆是一副听不见这边动静的模样,但究竟听没听,有谁知道呢?
桑举自然不是废物,他三十岁前不显山不显水,三十岁生辰一过,忽然声名大噪,众人认识他时,他天赋极好,修为不错,到如今,也只有桑封这位与其不相上下的桑家子会当着桑家主的面拿着桑举三十岁之前的事说他是废物。
但即便如此,桑家主见此处人多耳杂,不愿被人看了笑话,一句反驳的话也没再说,只暗含警告地又瞪了桑封一眼,才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上方的水镜。
秘境之中,青衣男子说完那句话,江虞的背都挺直了不少,一脸期待地等着青衣男子的后续。
她看过不少山下的话本子,一听这话,便觉得这定是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她满心期待地等着故事的后续,却不料对面的人垂下眼眸,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