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邪魔不敢直接将血祭阵法里的人杀死。
江虞见状,还没松口气,又有更多的声音响起。
“我也不怕死!”有人恨恨道,“仙人,请一定杀了他们。”
“我也不怕!”
“我也是!”
“只要能杀了他们!”
“仙人,只要能杀了他们,我们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
江虞没料到这样的场面,邪魔首领显然也是。
他站在对峙双方的中心,感受着江虞对他们的嘲讽,以及身后被他绑至此地的人的恨意。
那些恨意如有实质,落在他的身上,几乎要灼伤他。
但他却并无一丝恼怒与不耐烦,反而失声大笑,眉间的怒意被抚平,只余下满满的恶劣。
“好啊,好啊。”他仰头而笑,转身坦然看向这些恨他入骨的人,视线一一从他们面上划过,每一触及这些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他的眼中便又多一分满意。
最后他迎上那位城主夫的视线,对方才刚刚将视线从奄奄一息的秦茵身上转移他这里来,面上一片平静。
邪魔首领冷笑一声。
她明明也该恨他,她对他的恨意绝不少于在场其他人,却偏偏要勉强自己努力做出一副不恨的模样。
但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恨意真实存在,即使她竭力勉强自己不将恨意表现出来,也无济于事。
恨了就是恨了,存在就是存在,即使她不承认,血阵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血阵里邪气凝聚的速度明显加快,首领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怨他吧,恨他吧,怨恨命运的不公,怨恨天道的冷眼旁观,怨恨自己的无能懦弱。
恨意被阵法接受,凝聚成更为浓郁的邪气,执行着唤醒京墨的任务。
只要是恨,只要能更好地完成这场献祭,哪怕三界万万人都恨死他,他也心甘情愿。
本来这场献祭昨天晚上就该完成的,都怪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他们重新补好的阵法再次被他们破坏,明明献祭都要完成了,却在他们等待最后的结果,即将迎接主君归来之时,再次被这群人破坏,数人被血阵反噬。
他转回身子,重新看向正在皱眉打量他的江虞,视线触及她手中长剑上围绕的干净灵力,只觉得厌恶极了。
他想起之前江虞对他们仗势欺人的讽刺,语气愉快,难掩激动:“仗势欺人又如何,主君即将再临人间,到时候尔等都得——”
“我们都得死是吧?”江虞不耐烦地打断他,“是不是还想说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啊?”
“呸!”对面愤怒,“你们连给主君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只有亡的份!”
江虞抿了抿唇,忽然轻笑一声,在有些嘈杂的场地里,邪魔首领固然没有听得太过真切,却仍能看清她面上逐渐浮现的笑意。
“巧了不是?”他听见她说,看着她嘴角咧开如他方才一般的笑容,嘴唇一张一合,“论起仗势欺人,我也有势可仗,不就是个听起来非常不得了的靠山吗?我也有啊。”
她眼眸弯弯,知道对方不敢轻易要这些百姓的命,再次抬脚一步一步地靠近,笑容灿烂:“二十年前亲手封印了你们那主君的人是我亲爹,你们那主君入邪之前要跪下来喊尊上的人是我干爹,还有那些与你们沆瀣一气的妖邪的老祖宗,也是我干爹。”
江虞耸了耸肩,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堪堪停在离阵法一步之遥之处,抬手,剑尖直指邪魔首领:“我与你们主君是天生的仇敌,注定不可能共存,他若醒来,横竖都要杀我,你口中这些不痛不痒的威胁,我又有何可惧呢?”
她的笑意缓慢地淡下来:“你不敢确定你那不得了的主君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但是我敢保证,若这里的百姓死了一个,日后三界之人,每杀一个邪修,必定挫骨扬灰。”
对方片刻震惊过后,再回神,对江虞却并没有几分忌惮,好笑道:“不过都是一死,挫骨扬灰对我们来说,又有何惧?只要主君——”
“若是你们主君不能破解这封印呢?”江虞的笑意彻底消失,剑锋一转,抬脚直接踏入阵法,“既然你我都无可惧,那便痛痛快快地来打上一场吧!”
首领的瞳孔突然放大,未料到江虞会不顾阵法影响,直接提剑进入,被她的剑气逼得狼狈后退几步,才挥剑抵挡,“你疯了!”
对方粲然一笑,首领顿感大事不妙,转头看去,见原本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