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甫一拐出关押闻人怀的房间,原本盛气凌人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用来糊弄闻人怀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吸了吸鼻子,一点一点往前走,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一边觉得哭了太丢人,一边又觉得难受,江虞一路上撇着嘴,泪珠挂在眼眶里要落不落,叫她不知在心底大骂了多少句“烦人!烦人!”
元衡在入口处抱着剑站在树下等她。
如今最棘手的事情解决,他这几日都绷着的精神终于得已放松,身体站得笔直,他远远看了眼入口处几乎深不见底的楼梯,闭上眼刚想放松一下大脑,却突闻楼梯底下好大一声带着哭腔的“哇”。
元衡顿时一个机灵,连忙握着剑往楼梯下冲,刚走两步,便有人磨磨蹭蹭地从底下上来,他一个低头,对方一个抬头,江虞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完全落入他的眼中。
两张面孔同时呆滞了一瞬。
在元衡逐渐无措的目光下,江虞呆愣片刻,嘴角忽然向下一撇,生动形象地再次给他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哇”地一声哭出来。
元衡的身体先脑子一步往下走。
江虞刚嚎了两声,见他往下走,嘴一闭,勉强止住哭声,捏着袖角往脸上胡乱一擦,又用手背将眼角处的泪水抹去,一边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一边仰着脑袋往上走:“你怎么在这里?”
太丢人了!
她恨恨地揉了揉眼角。
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地牢!
他们在第十五个阶梯相遇,元衡又转了个身,带着她往上面走,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张白色的手帕:“前院的人不是很多了,师尊让我来这里看看。”
宋连的原话是如果江虞久久没有出来,他就下去查看情况,闻人怀这个人嘴里的东西一套一套的,说出来叫人郁闷又生气,万一江虞忍不下去和闻人怀在地牢里打起来,他还能下去帮个忙。
江虞“哦”了一声,拿着他的手帕将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又将它在手心叠好,放进储物项链:“谢谢师兄,等我回去洗了再还给你吧。”
“没关系。”元衡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看着她抽抽噎噎的模样,觉得看着实在可怜,但眼底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只是一条普通的手帕。”
因着鼻塞,江虞微微张着嘴呼吸,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思索片刻,从自己的储物项链里找出一张颜色相近的手帕来:“那这个还给你吧。”
皦玉色的手帕躺在她的手心,元衡低头看了看,瞧见它的右下角处绣了个小小的海棠花,旁边还用金线绣了个歪歪扭扭的“江”字,看着像是姑娘家的贴身物品。
江虞见他没有动静,提醒般地晃了晃,讲话时还带着淡淡的鼻音:“这是我娘绣的,她做的东西是天底下最好的。”
那他就更不能要了。
元衡想,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
“不必了。”他笑了笑,“我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手帕而已,不比师妹这条。”
“?”
江虞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中素净的手帕,又看了看元衡的脸,不知想了什么,忽然眨了眨双眼,眉毛耷拉下去,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模样道,“你不要吗?”她又看了眼手心里的帕子,“其实这种帕子我带了百八十张,帕子是干——魔尊买回来的,海棠花也是山下绣娘绣上去的,只有那个‘江’字是我娘绣的,她练废了百八十张,我全都收起来了,真要论起来,它其实跟你那张差不多。”
她这一番话说完,整个人倒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连抽噎也渐渐的似有似无了。
唯有元衡仍旧不知所措:“这个,我——”
见他仍要拒绝,江虞收了脸上做作的表情,一个撇嘴,就又要重现刚才的场景:“呜——”
元衡头皮顿时一麻,连忙伸手接过了她手心里的帕子,低声道:“你莫哭,我收着便是了。”
江虞收了手,眼睛又往他手里的青漫剑一瞟,得寸进尺道:“你是不是不:()救世主她拿了反派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