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在听佘太君说话时,越听脸色越难看,等听到潘惟熙一番话,脸色变得铁青,就要下令拿人。
“且慢!”一声历喝传来
副相辛仲甫先是瞪了一眼潘惟熙,再朝太宗皇帝拱手道
“陛下,臣尝闻忠言逆耳,老太君雁门关外退辽兵,真定府下救驾,何来谋逆之说,臣请陛下,听完老太君的话,若是于国有用,岂不是效仿唐皇与魏征焉”
太宗皇帝看到辛仲甫出来示意,恍然反应过来,这是佘太君,再有他的一个台阶,立刻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老太君请说吧,朕。。。朕今日就好好听听老太君高论”
当潘惟熙站出来的时候,佘太君就没看他,一直到他请斩杨家时,也没有理会,只是悠闲的站在那里,手上把玩着龙头拐杖,一直到辛仲甫说完,官家允诺,才抬头看了一眼辛仲甫
“多谢辛相,老身实在是有所疑问,这潘美虽说陷害夫君,但是他至少还懂为将之道,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犬子,连基本的【兵者,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都不懂”
“你。。。” 潘惟熙一听佘太君辱及父亲,顿时大怒,又急又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佘太君还是不看潘惟熙,继续盯着辛仲甫说道
“诸位别忘了,杨家此次演武,统领辽军。虽然是演武,但是尔等既然要用沙盘反照现世,那么,在老身看来,尔等欲夺取幽云十六州,就是要灭辽国,绝苗裔,若老身是那萧太后,必定尽起辽人,与尔等决一死战”
辛仲甫看到佘太君一直盯着自己说话,只好苦笑连连,等听到这句话后,不禁若有所思。佘太君话不停嘴,继续盯着辛仲甫说
“辽朝现有丁口逾四百万,老身仅征发三十余万战兵,差得远呐,以老身之见,雍熙北伐,再打下去,那萧太后征发一百万战兵,又有何难”
众人此时都默默沉思,就连太宗皇帝,也逐渐恢复平静,仔细听着。佘太君这时把目光移到首相李昉处
“李相想必知道,契丹人与大宋不一样,契丹人逐草而居,不事生产,那耶律阿保机征服各部落而建辽,始定都临潢府,但其治下之民,依然是以部族论之,全民皆兵”
佘太君说到这里,微微抬起龙头拐杖,用那龙头,一个一个点去
“尔等两府六相,乃大宋中枢,莫不是真不懂,这两国战争,论的是国家实力,靠的是百姓供养”,她又拿起拐杖一指潘惟熙
“难道尔等真的与这小儿辈一般见识,认为以大宋国力能够灭掉辽朝不成?”
“好!!!”
就听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张齐贤正一脸兴奋。他长得高大肥胖,而且饭量惊人,之前无论众人怎么争吵,他一概不理,专心对付面前小桌上的茶点,等到三轮点心吃完,他心满意足。
正好听到佘太君最后这一番话,正正打中他的心坎,当初他以一介布衣,拦在太祖皇帝马前献了十策,其中就有富民一项。太平兴国五年(公元980年),他就阻止过太宗皇帝速取幽云十六州,他认为,首先要使得河北百姓得到休养生息,而后丰富田产,充实边疆用度等等。
喊完之后,张齐贤挺着肚子,挤开小桌,跑到滴水楼中央,先朝佘太君举手长揖,而后冲着太宗皇帝大礼参拜
“恭喜陛下,老太君此言实乃强国之策,臣请圣人先务本而后求末,使国内安定而后抵御敌国,百姓是本,土地是末,五帝先王,没有不先根本而后枝末的,如此一来,则四夷宾服,指日可待”
首相李昉和副相辛仲甫对视一眼,同时举手长揖
“臣恭喜陛下,得此良策”
众人一看,纷纷跟上
“臣等恭喜陛下”
只有潘惟熙,一脸怨毒盯着佘太君,他心知此时已经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心里暗自思忖:“设若韩王能登上大位,他女儿潘氏作为正妻,必是皇后无疑,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拿捏杨家”
“卿等免礼”
太宗皇帝看到群臣都这样说,再加上高粱河一战败北、雍熙北伐一战葬送二十万禁军,就连沙盘演武都赢不了,接连失败,对自己的信心也受到了打击,所以就暂时按捺住北伐的心思,微笑着让众臣都免礼。
而后看到潘惟熙还在那里杵着,眉头微皱,但是潘美卧病在床,估计撑不了太长时间,还是韩王的丈人,这个时候必须要保一保他
“潘卿无礼在先,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