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小渥坳前,佘太君居中,左右分别是孟金榜和王兰英,后面跟着四百金花卫,再之后则是一千捧日军。
当佘太君在小渥坳聚兵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对面的辽军,这几天辽军日夜不停的加固冰墙,在小渥坳上,都快弄出一个简易的冰造城墙了。
此时冰墙上下,布满了皮室军士卒,一名皮室军队帅,战战兢兢在冰墙上露出脑袋,看着佘太君领着宋军缓缓向冰墙行来。他左右看看,貌似眼下就只有他的职位最高,辽军兵法之下,不敢不应战。
这名队帅,一边命人急报萧排押,一边朝佘太君大喊道:“罗刹。。。来人止步。。。”
佘太君充耳不闻,带着人走到冰墙前三十步左右。她骑在【马瘦】身上,居高临下,冰墙后一览无余,二十余堵冰墙一直延伸到淀水冰层上。远处有一骑正急驰而来。
佘太君扬起手中陌刀,孟金榜面甲下的双眼露出兴奋的光芒,手中双锤互相一击,发出“咚。。。”的一声,对面的辽人齐齐后退一步,队伍一阵骚乱。
这时那单人独骑来到冰墙前,大喝一声
“住手!吾乃萧排押,皮室军详稳,来者可是佘赛花?”
佘太君身披山文甲,连续几日激战,甲胄上沾满鲜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虽然每次战后,金花卫都帮助清理,但是随着血迹的增加,已经无法洗净,透着紫黑色的幽光。
面甲上,朱漆画的修罗鬼面,无数次鲜血浸泡之后,天光反照,那鬼面好似会动一般,吞噬一切。
听到萧排押的问话,佘太君一言不发,扬起的陌刀迅速朝冰墙一角劈下,
只见空中刀光闪过,那冰墙一角骤然炸碎,飞溅的冰块四射,打在后面几名皮室军身上,爆出阵阵血雾,几名挡在最前面的辽骑,一声不吭,直接栽倒马下。
萧排押大惊,急忙调转马头,退到下一堵冰墙前,周围辽骑纷纷挡在他面前。而后,萧排押怒喝道
“佘赛花!汝要挑起辽宋大战不成?!”
这时,佘太君幽幽的声音响起:“汝这小辈,忒没礼貌!老身乃大宋一品诰命,太君夫人,手持龙头拐杖、御赐金牌,看来汝家大人也是不懂礼貌之人”
萧排押又惊又怒,但是眼下立在佘太君面前又着实危险,他咽了咽口水,大声道
“原来是佘太君当面,不知太君所为何来?”
“听说你家太后想要议和,你去将她唤来,老身可以与她聊聊”
“你。。。你。。。圣人是要与宋皇议和,与你何干”
“既然与老身无关”
佘太君闻言,歪了歪脑袋,眼睛瞪着萧排押半晌,点点头,而后激发一缕气血,沉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那声音有如闷雷,缓缓传开,身后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喝道
“诺!”
“圣人驾到!”
远处传来一众侍卫高呼,随即一群人簇拥着一袭紫红袍服,臃肿的人影在第二堵冰墙后面站稳。显然在那袭袍服之下,穿有甲胄。
然后又听侍卫高呼:“素闻佘太君威名,前次只闻其声,缘悭一面,何不到朕帐中一叙?”
佘太君大笑道:“老身敢去,你可敢见?”
对面一阵沉默,半晌之后,侍卫高呼:“佘太君来此何为?”
“行了,吾等如此说话,有些费劲,你来老身前面,我们聊聊如何?老身此次可不杀你”
众辽骑闻言,一阵耸动,萧排押大惊失色,连忙调转战马绕过冰墙,朝着萧太后奔去,嘴里大呼道
“圣人不可,此地太过凶险,不可啊!”
远处一阵沉默,半晌之后,萧排押策马来到佘太君身前冰墙处,咬牙朝着她一抱拳
“圣人欲要信你,吾等皆不敢信,吾有三个条件,其一,吾等要列阵在前,以做防护。其二,除太君外,尔等皆需退至二百丈外。其三,请太君一诺”
佘太君看了看萧排押,点点头,朝身后挥挥手。孟金榜和王兰英对视一眼,也不说话,扭身带着金花卫缓缓后退,中军杨六郎看到手势,干脆命捧日军退出小渥坳。
捧日军现在对佘太君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听到杨六郎的命令,毫不犹豫,扭身就走。萧排押看到宋军令行禁止,不发一言,面色复杂。心里感叹,假若大宋再多些这样的精锐,由佘太君及杨家几人带领,大辽危矣!有机会回朝,一定要想办法灭了杨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