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皇帝硬是顶着朝堂巨大的压力,生生拖延了两日。总算是等来了中牟县的调查结果,总共三条渠道汇报过来,分别是中牟县、陈靖奏折和皇城司的密报。
尸首经过勘验,是死于二次击杀,非常明显的杨府老卒踢中死者的腹部,但致命伤是心脏被击破。
按照大宋律法,县一级无权判决此案,必须是州、府一级的衙门才有审判权。故中牟县只是提供了初步的勘验文书,和事件经过。而后移交给开封府。
在中牟县的文书上,虽然说明了死者的死因,但并没有排除杨府老卒的嫌疑,对于这一点,中牟县主官产生分歧,最后各自陈述理由于文书内。其中县尉言及,以嫌疑人所具备的武力,可以通过击打死者腹部至其心脏破裂而亡,故不能排除嫌疑。
皇城司的密报正好相反,以杨府老卒的武艺,若是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击打死者任何地方至死。况且,死者胸口有重击痕迹,皇城司亲事官分析两处伤痕,断定不是一人所为。
至于陈靖,则是重点叙述了事件经过,以及强调,按照当时情况,若不是杨府老卒保护,他必为死者所伤,死者故意袭击朝廷命官,有罪;杨府老卒护卫有功,当赏。
同时,经过对孟氏族人的讯问,事发时,确实有不属于孟氏的人在现场,但当时无人在意。事发后,也无人注意那些人什么时候离开现场。因此,皇城司怀疑,那些人都有嫌疑。而中牟县则是表明,一时无法查出嫌疑人。
经过廷议,中书省一致决定,派出开封府和刑部共同调查此案。但有御史不满意,认为既然杨府老卒不能摆脱嫌疑,应该就地 ‘编管’,以待查明真相。
……
……
“官人,这才卯时,怎就到奴这里来了?”
只见一名女子,一手搂着马翰的手臂,一手给他倒酒。
这女子年约三旬,皮肤白皙,风韵犹存,说话的声音软软绵绵,听得让人骨头发软。
此女名叫张珂儿,本是犯官之女,流配川中,途经中牟县的时候,被马翰一眼看上。便命牟山盗杀了随行胥吏,劫了人,偷偷送到县城里面。
马翰专门在县城西街找了一处院子,把她养了起来。他此时已经喝得有些上头,高兴的说道:“事情顺利,这不就来看你了吗”
“啥事情这么高兴,奴能知道吗?”张珂儿拿起酒杯,含了一口酒,扭头朝马翰嘴里渡去。
“嘶……唔……”
“咳……也不是不能说”马翰揉着张珂儿的手,大乐道:“有一个来历很大的对头,原本安排了些手段,他娘的……也巧了,刚要出手,机会就送上来了,哈哈~大义和律法,还真有意思”
“啥……奴怎么听不懂”
“哈哈~听不懂就对了,到榻上去,老爷给你细细道来……”
“官人呐……今晚留这吗?”
“嘶~几日没来,你这功夫……嘶~~呼~~,要回县衙……你慢点……”
“唔~~”
“呼……你真是个狐狸精……老爷迟早要被你吸干了……嘶……多叫两声,老爷就喜欢你的声音”
“官人呐~~官人呐~~”
……
……
夜幕阴沉,中牟县陷入一片沉静。
九妹的院子里,除了守夜的金花卫,众人都已经睡去。这几日由于孟氏案件,田产清查被迫暂停。由开封府司录参军和刑部员外郎组成的审刑组明日到中牟,重新调查案件。
“小娘子!”
正房外传来褚小娥的低呼声,声调急促。九妹在屋内被这声音惊醒,眼神瞬间从迷茫变为警觉。她迅速起身,边穿衣服边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客栈传讯,有盗贼进城杀戮,请小娘子小心戒备”
“啊?牟山盗这么莽吗,居然敢攻打京畿县……这是造反呐”九妹觉得难以置信,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陈靖还在馆驿,不能不管这老头,先救人再说
“褚姨,跟客栈管事说,马上派人回京报讯。我们的人,马上准备,先救陈公。嗯……给那拉车的马披上马甲,以备万一”
“诺!”
随着九妹的命令,整个院子好似活了起来,各处火把亮起,金花卫开始做战前准备。又有值夜的金花卫分散到巷口警戒。
一刻钟后,众人准备停当,于院外列阵,两辆武安车,一辆留给吕夷简乘坐,另外一辆的顶盖打开,从车厢两侧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