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人想要出城,他都会坚决拒绝。然而此刻要出城的确是刘据,是他昔日恩人大将军卫青的侄子,田仁不禁犯了难。
“将军,楼下有几个人要出城,他们没有手令,但他们说认识将军您,想见您,您看……?”一个士兵头领上来通报道。
“哦”田仁答应道,他的心神被拉回了现实。“那就去看看吧!”田仁答应着,跟着来人下了城楼。
“将军,就是这几位,自称是来长安城做生意的,有急事要回老家!”领头的指着刘据父子几人说道。
“小侄见过将军!”刘据主动笑着打招呼道,他的内心却是紧张而忐忑。
田仁听刘据的招呼后,望向了这一行人。这一行共四人,三男一女,为首一人年近四十,衣着华丽,其后三人,都不超过二十岁,还年轻,看样子应该是前面一人的子女,也都衣着华丽。刚才在城楼上,田仁早就把这几人看过了,为首一人他看第一眼就认出了,乃是太子刘据。
田仁年轻时颇得大将军卫青赏识,被他任命舍人,伴其左右。当时,太子刘据还是孩子,卫青时不时会去看他,田仁自然也能看到他,因此他是极熟悉的。如今刘据落难,田仁心中不禁想起来昔日自己的恩人大将军的卫青。卫青自己生有三个儿子,长子卫伉次子卫不疑三子卫登,然而卫青心中最喜欢的却不是自己这三个儿子而是两个侄子——刘据和霍去病。如今霍去病已死,卫青长子卫伉半年前已死于公孙贺案,而次子卫不疑和三子卫登皆未及成年即已夭折。卫青当年所关心的人只剩下刘据一人。若此人也死了,将如何对得起昔日的恩人呢?
见田仁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刘据的心理紧张到了极点,连脸颊也变得僵硬。他不敢去看田仁的脸,曾经威风凛凛的太子,此刻威严早已不在,反而是卑微的如同一只受了伤小兽,在等猎人手下留情。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刘贤侄对吧?”田仁说道,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
看到田仁脸上的笑容,刘据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许多。他朝田仁深鞠一礼道:“叔叔,正是我。在下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和儿女一道出城,还请叔叔帮忙放行。”
田仁听了刘据的话脸上变得严肃,他看了眼刘据,又扫了眼刘据身后那三个还年轻的儿女,沉默地闭上了眼。片刻之后,远处的街道似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田仁不再犹豫,他猛然睁开眼,对着下属的士兵说道:“开城门!”
“可是将军,他们没有丞相府的手令啊,要是放他们走,让丞相大人知道了,我们担待不起啊!”领头的卫兵说道。
“我是丞相司直,听我的,开城门。丞相封闭城门是为了防止反贼出城,此人乃是我故交,他的品行我是了解的,他绝不是反贼!”田仁郑重的说道。他说话时目光如炬,而且手还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下属的士兵见了他这模样心中都生出怯意。他们没再多言,按照长官的话,打开了城门,放刘据一行出城。
“驾驾驾”绝地逢生的刘据打着马快速离开了覆盎门。直到奔出去很远,他才回头感激地望向城门的方向,而这时,覆盎门早已再度紧紧关闭,而救命恩人田仁早已看不见了。
城门再度紧闭,田仁站在城门前望着紧闭地城门发着愣,刚才的一切宛如一场梦,他真的放走了刘据——这可是丞相刘屈氂或者说皇帝刘彻最想抓的人,竟然被他放走了。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皇帝会怎么想呢?太子会逃到哪里去呢?他应该能安全脱险吧!但愿吧,但愿他能脱险然后安心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庶民吧,这样对国家对百姓都是好事。田仁正发着呆,竟未发觉一队骑兵已到了身后。
“吁”战马长嘶一声停下,一人冲着田仁高声喝道:“刚才来这儿的三男一女呢?他们去哪儿了?”
田仁听了声音慢慢转过身,他看向来人此人他认识,乃是丞相刘屈氂的长史。
“刚才那几个人已经出城了。”领头的士兵说道。
“已经出城了?你丞相大人不是下达了封城令吗?没有他的手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城。你怎敢违抗丞相大人的命令放他们走,你们是想杀头吗”长史愤怒地挥了一鞭重重地抽在领头的士兵的手上,那人痛得倒在地上嗷嗷叫。
“你们不用问他,人是我下令已放走了的,不关他们的事!”田仁高声说道,脸上波澜不惊。
“你放走了他?司直可知道他们谁吗?”长史怒目圆睁喝问道。
“当然知道,太子刘据以及他的几个孩子!”田仁淡淡地说道。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