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丞相刘屈氂因涉及玩弄巫蛊和立储之事,被腰斩于闹市的事很快如风一般传遍了全国,也传到了塞外草原。
塞外草原的范夫人城,李广利正召集众将在帅帐开会,自长安出发以来,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前,他们长途跋涉,自五原出塞来到塞外草原,不久便在夫羊句山与匈奴的右大都卫所部五千骑兵进行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一番激战之后,以逸待劳的匈奴反倒不敌汉军,四散溃逃。李广利亲率大军追击至范夫人城,此后匈奴人就如同草原上的狼一样,远远地躲着再不敢现身。而前方情况不明,李广利亦不敢轻易出击,只得停驻在范夫人城。
此时,李广利停留在范夫人城已有月余,粮草已经消耗了大半,可是匈奴人依旧毫无踪迹。而同一时间,西路的马通和中路的商丘成所率领的汉军都已经开始撤退了,因此李广利也不得不召集众将就去留问题进行讨论。
“大将军,依我看不如撤军吧。我们的粮草撑不了多久了,继续停在这儿毫无意义。进攻的话,匈奴人狡猾的很,肯定在前方某个隐秘的位置等着我们呢,出击是必败无疑啊,所以还是趁早撤军的好!”一名中年校尉说道。
“是啊,西路的马通和中路的商丘成都已经开始撤兵了,咱们最后一个撤军,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另一个年轻的校尉说道。
“不会说什么?哼,商丘成的中路军不过三万人,遭到叛将李陵率三万匈奴骑兵的进攻。中路军非但没有败,反而在浚稽山大败匈奴军,杀伤匈奴兵无数,匈奴军无奈之下只得退兵。反观我们呢,我们东路军有七万人,如今出征三个月,消耗了大量的钱粮,却仅打了一场小胜仗,回去后怎么向皇帝交差?”一个年老的校尉说道。
“是啊,商丘成是第一次与匈奴人打仗,就取得了大功。大将军久经沙场,与匈奴人打过多次交道,统帅的又是汉军主力,,却只得一点小功。若是就这样回去了,世人会怎么看大将军。就算你们丢得起这个人,大将军可丢不起这个人啊!”另一个中年校尉说道。
“胡说,商丘成那是运气好,他都准备要撤兵,匈奴人主动派李陵去打他,他且战且退才胜了。要是匈奴人主动来打咱们,咱们也能胜,而且是大胜!”最先发言的那名校尉说道。
帐中诸将意见不一,各说各的理,坐在帅位的李广利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听谁的好。正在这时,大帐被人掀开,一个人从帐外快速钻了进来。此人李广利认识,乃是他的亲信——军中的掾吏胡亚夫。胡亚夫进帐后,并没有立即走过来,而是远远地在朝李广利招手。李广利明白他是有事要单独找他,说了句“大家再好好考虑一番,我有事去去就回!”便起身离帐而去。诸将只当李广利是小解去了,也没在意,仍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着。
出了帅帐,李广利和胡亚夫一起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帐篷里。见胡亚夫面色凝重,路上一直不说话,李广利终于是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有何事,要单独找我出来?”
胡亚夫听了,眼睛瞅了瞅四周,又掀开帘子瞅了瞅帐外确认四下都没人,这才放下帘子走到李广利身边低声说道:“将军,出大事了,长安城……”胡亚夫说到这里,不知道该如何陈述一时语塞。
李广利见了,问道:“长安城怎么了,莫非是皇帝立新太子啦?”
“哎呀,不是”胡亚夫一咬牙说道:“是……,是丞相大人出事了!”
丞相刘屈氂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朝廷的权力仅次于皇帝刘彻,他能出什么事呢?再说刘屈氂和他是儿女亲家,他若出事了,那朝中谁还能为昌邑王说话呢?李广利心中被无数的疑问包裹着,竟一时不知该问什么好,只是满眼疑惑地望着胡亚夫。
“昨天抓了位从长安做生意回来的胡商,他说汉朝的丞相刘屈氂,因为玩弄巫蛊谋害皇帝以及阴谋立昌邑王为储之事东窗事发,已被皇帝刘彻下令腰斩于闹市。而将军您的妻子儿女也受牵连,一并被下狱……”胡亚夫说还未说完,李广利已经忍不住打断道:“你得到消息可靠吗?
“可靠,在下昨日派出探马赶往关城五原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与之前在胡商那里得知的情况一样!”胡亚夫说完看向李广利,只见李广利一脸茫然地坐在帐中的一把椅子上,双目无神。显然这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已经远远超过这位大汉将军的承受范围,他需要一些时间去缓解这消息带来的冲击。
过了一会儿,见李广利仍是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胡亚夫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