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是第二天,才告诉刘病已他和许平君结婚的事。他本想头天晚上就告诉刘病已这事的,不过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一天为了灌醉许广汉又喝了太多的酒,所以回到家身体就非常痛苦难受,只得连夜让下人去叫了大夫,开了药,喝了药便睡了。
等醒来时,时间已是第二日中午,张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想起昨日为刘病已定的婚事,便打发人去叫刘病已。
刘病已这一天上午是待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地读了一上午书的。他没有出去和他那些游侠朋友们去玩,这不是因为他改变了本性,而是他担心张贺的身体。
张贺昨夜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不久,便有下人去叫大夫去了,显然他的身体生了病。生了什么病,刘病已不清楚,也没去问,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近段时间要在家里规规矩矩读书做个好学生,等到张贺身体好了,再出去玩,出去闹。
“老爷,病已少爷来了”仆人老蔡敲门说道。
张贺正坐在桌旁吃粥,听到老蔡的声音答道:“哦,你们进来吧!”
老蔡随即推开了门,和刘病已一道走进了张贺的卧室。
张贺见到他们二人,忙放下手上正吃的粥说道:“老蔡,你把粥和菜都撤下去吧,我要和病已单独说一会儿话!”
老蔡望了眼桌上的菜和粥,那菜基本没动,粥也只吃了一点,还有三分之二没吃,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地说道:“老爷,你这粥还有大半碗没吃呢!您从昨晚回来就没吃东西,要不就多吃几口吧!”
“不,我不吃,你端下去吧,我现在没胃口,等饿了在吃!”张贺说道。他这话里虽无命令之词,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老蔡只得遵命把吃的端了下去。
老蔡走后,屋里便只剩张贺和刘病已两个人。刘病已打量了一番张贺,见他脸色苍白,便关心地说道:“张伯伯,我看您今天气色不好,您是不是病了,您病了就应该多吃点然后多休息!”
听了刘病已的话,张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病已啊,我是有些累了,不过眼下我还不能休息。还有件关于你的重要的事要处理,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自然会向朝廷辞官,好好休养一番。”
张贺的话让刘病已感到吃惊。“关于我的重要的事,那是什么事啊?”刘病已问。
“你的婚事!”张贺笑着说,说着他从床上枕头边拿来一卷竹简递给刘病已。
“来,看看这个!”
“我的婚事?”刘病已心里小声嘀咕着这四个字,满心疑惑地从张贺手中接过竹简。
“兹有刘病已和许平君,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由双方长辈张贺和许广汉约定成婚,以此为证不得反悔!”底下还有张贺和许广汉两人的签名。
刘病已已经跟着张贺读了三年书,虽说不上满腹经纶但也学了不少知识。他一看这竹简上的内容,便明白这是婚约。
“这,张伯伯,您啥时候帮我……”刘病已问道。
“昨天下了班,我和别人喝了一个多时辰的酒,就是为了这个!”张贺笑着说。
“可,可是张伯伯,我今年才满十五岁,我还不想结婚!”刘病已一脸委屈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是的,他真的很委屈。他才十五岁,他认识的那些市井游侠或是“斗鸡走狗爱好者”们大多都比他年纪大,还都是单身,而他却偏偏要结婚了。
张贺一听刘病已的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苍白的脸瞬间变得微红,厉声说道:“你不想结婚,难道你还想整天在外面斗鸡走狗,或是和那些市井游侠们混在一起?”
刘病已平日的脾气是极好的,被张贺这话一激,立时也怒了说道:“是,在您看来,斗鸡走狗和那些市井游侠们混在一起是不上进,不成器。可是您想让我怎样?我是个罪人,是那种永远不会被赦免的罪人!我的父亲是罪人,我的爷爷是罪人,而我的爷爷的父亲是大汉的先帝,正是他逼死了我父母和爷爷奶奶,正是他让我烙上了罪人的标签。除非他从茂陵里活过来,亲口宣布我无罪,否则我这一生都要背着罪人的标签。就算我读的书再多再好,我也不能出去做官,哪怕是一个再小再小的官,都不可能,因为我是罪人。正因为如此,我不愿意去做那无用功,我宁愿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生活……”
“够了,别说了!”张贺大声说道,他的脸涨的如醉酒般通红。突然,他“哇”的一声,一大口东西从他的嘴里吐出,竟是一团殷红的血。
“张伯伯,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刘病已走过来担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