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广汉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拉着脸,一脸不悦地说:“你这丈夫名字没什么不对,不过我们京兆府的监狱里没有这个人,请到别处去找吧!”
“可是我丈夫听说是被京兆府的人带走的啊!”许平君道。
“听说?”赵广汉哼了一句道,
“听说的事,大多数都不属实。长安城中大大小小明的暗的衙门这么多,肯定是被其他衙门的人带走了,别人传错了呗。再说就算是被京兆府带走,难道就一定会关在京兆衙门的监狱里吗,也可能是关在其它地方呢!”
“可是……”
许平君还想努力问出些什么,而赵广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什么?我都跟你说了,人不在我这儿,你要是再这样唠唠叨叨不休,我可真要让人把你们母子一起关到监狱里去!”赵广汉提高了嗓门恐吓道。
赵广汉的话真的让许平君害怕了。她不是自己被关进监狱里,而是怕背上的孩子被关到监狱里。
孩子才刚刚一岁,无论如何是忍受不了监狱那样潮湿阴暗的环境的。
或许是,刚才赵广汉说话声太大,吓到了孩子。一直被母亲绑在背上背着的小刘奭此刻竟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许平君听到孩子哭,立即从背上解下孩子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起来。
“奭儿不哭,奭儿不哭,娘这就带你离开这儿,回咱的家。”
许平君说着抱着小刘奭,终于是离开了京兆府衙门。
许平君渐渐远去。赵广汉和从吏两人望着她离去憔悴单薄的身影,心中都不免生出了感叹。
“大人,你说这女的会不会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那新皇帝刘病已的老婆?”从吏道。
“真的又如何?人家现在一步登天当了皇帝,自然要娶一个配得上他身份的老婆,要不这皇位怎么坐的稳啊!”赵广汉感叹道。
“那这个女人也太可怜了!”从吏苦着脸一脸怜悯地说。
“可怜?”赵广汉瞅了眼从吏脸上的表情,猛然从刚才的感叹中回过神来。
“这世上有谁不可怜?还不快给我回去好好上班,这个月的案卷要是再拖延的话,我扣你工资!”赵广汉说着,扬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挨打事小,扣工资事大,长安城消费这么高,本来做个从吏的工资就不高,只够勉强养活一家人,如果再被扣工资的话,那一家老小生计都成问题,就真成可怜人了。
从吏不自觉地把脖子一缩,“是是是”,他连声答应着,赶紧夹着屁股,跑回衙门里工作去了。
门口只剩下赵广汉一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赵广汉叹道,说完他摇了摇头也回去了。
离开京兆府衙门后,回来的路上,许平君心如死灰。自那日有人来传话说刘病已在有事滞留在官府,要待几天之后,她再没有听到关于丈夫的消息。
刘病已到底在哪儿,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犯了重罪?又被关在了哪里?
种种疑问如千斤重担一样,压在许平君心头,让她举步维艰,每迈一步都无比艰难。
“病已,你到底在哪儿?你何时才能回来?”许平君心中念道。
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是快到了家了。小院的柴门就在不远处,再走几步许平君就可以推开柴门走进去。
然而此刻许平君的心力已经到了极限,她早上五更天就起来,顾不上吃东西,便走去京兆府衙门,又在衙门外等着,之后又顶着烈日走回去。
她身子本来就弱,哪受得了这样不吃不喝地消耗体力。更何况,她的心情还是如此糟糕。
就在许平君即将回到家时,竟头一晕,晕倒在家门口的小路上。
……
“平君,平君!醒醒,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昏睡中的许平君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并且还在摇她的肩膀。
许平君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有个男人的身影在她旁边,她潜意识地以为是刘病已回来了,情不自禁地喊着:“病已,病已!”
许平君身子很弱,喊的声音又小,不过身旁的人却听清了她说话声音。
“乖女儿,你认错人啦,是爹啊,是爹爹来看你啦!”那人的声音说道。
“爹!”许平君猛然清醒不少,她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果然,果然,站在自己身旁的正是自己那酒鬼老爹许广汉,许广汉脸色还有些发红,显然不久前还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