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过去,一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这两年时间过得很快,大汉朝依旧是风调雨顺,老百姓安居乐业。
朝廷内呢,皇帝刘病已和皇后霍成君的关系很好,刘病已隔三差五便要去椒房殿过夜。
不过奇怪的是,两年了,霍成君虽然备受宠幸,却依旧没有怀孕。
不过,霍成君也没有太过担忧,她才二十出头,还年轻,她的容貌依旧美艳动人,依旧是后宫里最美的女人,刘病已对她的宠爱是一如既往,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怀孕诞下龙子的,犯不着过多担忧。
作为权臣的霍光见女儿过得不错,心里也很是安慰。他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了,他的两鬓这两年也生上了不少白发。世上没有不老的人,他霍光也不例外,他也已老了。
把持朝政近二十年,霍光先前一直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这两年,随着女儿霍成君当上了皇后,霍家的势力开始极速膨胀,儿子霍禹成了给事中,侄孙霍云成了领尚书事,另一个侄孙霍山也做了朝廷的谏议大夫。此外,霍家的其他亲戚也都在中央政府和地方多个部门担任要职。
可以说对于一个家族而言,该有的显贵和荣耀霍家都有了,作为家族的掌舵人,霍光也该满意了。
可是霍光却有一丝担忧,所谓盛极必衰,月满则亏,霍家的势力如今已经这么强盛了,会不会让皇帝刘病已感到不快呢?将来等他死了,刘病已会不会对霍家下手呢?
这个问题,这两年一直盘旋在霍光的脑子里,霍光一直苦思冥想,想找到让霍家和皇家长期和睦相处的万全之法。
可是还没等他想出来,他的身体已然不行了。
公元前68年春三月庚午日,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病危。
霍府内,霍光的起居室内此时已站满了人。
一家之主的霍光躺在床上,一脸憔悴,他的脸色苍白,皮肤干枯,毫无生气。他眼睛是闭着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雕塑,唯有那一两点弱不可闻的呼吸,证明这个人还有一口气,还没死。
霍光之所以不肯咽气,是皇帝女婿刘病已和女儿霍成君还没来。
对女儿霍成君,霍光没什么好说的,霍成君已经是皇后,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享之不尽的,他很放心。
不过,对于女婿刘病已,霍光则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不说出来,他死也不安心。
这时只听房间外的庭院里一片喧哗,只听有太监高声诵道:“皇帝皇后驾到!”
听了这声音,房间里的人也起了骚动,原本站在门边的人,自动往里边靠,把门口的路让出来,好让刘病已和霍成君进来。
原本像个木头一样躺着的霍光听了这声音,缓缓睁开眼,用颤巍巍的声音,对床边坐着的夫人霍显问道:“是陛下和成君来了吗?”
“是,老爷”霍显抓着丈夫的手说道。
“扶我起来”霍光轻轻地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霍显望着丈夫眼中带泪,可是霍光却是用决绝的眼神瞪着她,她虽顾虑丈夫的身体,但也不得不从命。
霍显上前用力扶丈夫起来。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动作对常人来说无比简单,但对于此时霍光来说却是无比艰难,无比痛苦。
霍光在夫人的帮助下,勉强靠着床背坐直了身子,可是刚一坐直,就不停地咳嗽,最后还吐出了口血。
“老爷”霍显哭着用手绢接住霍光吐出的血,并立即用一条新的手绢擦霍光嘴角的血。
霍光喘了口气,立即摆摆手让霍显离的远一些。他不想让皇帝和皇后看到自己吐血。
霍显含着泪退到了一边。
这时,刘病已和霍成君终于是到了屋子里。霍成君一看到病床一脸惨白的霍光,便立即扑了上来。
“爹”霍成君扑在霍光的身上哭道。
“别叫了,成君,你爹还有一口气呢!”霍光用力笑着安慰道。
霍光平素对女儿霍成君一向温和,霍成君也已习惯。只是,眼下的霍光命不久矣,他的笑也像是哭,他的安慰也更像是哀鸣。
“爹,成君不孝,来看您晚了”霍成君哭道。
自霍光病倒这些日子来,霍成君隔两三天便要来看一次,可即使这样还是晚了。
重病之人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往后身体就越发加速恶化,以致不可收拾。
这不,前天霍成君来看霍光时,霍光身体看上去还有救,而今天来看,却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