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仞让刘莺找来一张麻布,将王二狗的尸首裹起来,拖出院子,扔到了草料堆里。
刘莺端着一个装满血水的木盆站在门口,略显担忧地望着陆仞推着板车默默远去的背影。
他,好像真的变了。
还有,那车草料之下,隐藏着什么?
是陆仞口中那件更大的祸事吗?
“阿娘,我饿了......”
屋内传来儿子元宝的呼喊,刘莺连忙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她将木盆里的血水倒在污水渠里,然后神色紧张地打量了一圈附近的街道。
光线昏暗,并无人影。
刘莺这才松了口气,将院门牢牢锁上。
虽说这扇仅仅齐肩高的木门只能防君子,防不住王二狗那样的无耻小人。
但自从她知道陆仞还活着,那颗焦躁不安的心便彻底平静了下来。
在这杨柳镇上,陆仞就是最大的恶!
只要陆仞还在一日,就没有人再敢打她母子二人的主意。
..........
陆仞将白玉的妖躯随手扔进家中的一口大缸,然后趁着夜色,拉着王二狗的尸首朝镇外走去。
路上,他查看了一下面板。
并没有任何信息更新。
也就是说,他只能掠取妖魔的寿元,人族的不行。
为了避免同族相残吗?
也是,若是靠杀人就能不断掠取寿元变强,那他迟早会成为危害一方的嗜杀恶魔。
当杀戮成为一种本能,或许,他也就不再是他了。
陆仞原本打算将王二狗的尸首找处荒山或是枯井丢弃掉。
路过镇子大门时,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欲盖弥彰反而容易多生事端。
他干脆用匕首将王二狗的胸膛完全剖开,将其内脏取了出来。
然后,他把已经被掏空的躯干,用几根布条挂在了老柳树上。
营造出一种王二狗是被妖魔所杀,连内脏都被挖来吃了的假象。
唯有如此,方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杀个王二狗其实没什么后果,说不准还会挽回一波自己的口碑。
但陆仞就怕遭人猜忌,牵扯出白玉的死。
镇外化形期的妖魔少说也有十几头。
他扪心自问,眼下还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
一旦让那些妖魔察觉到了自己的威胁,势必会绞尽脑汁先将他铲除,以绝后患。
处理妥当之后,陆仞将染了血的板车和草料推到镇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回到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
不过刘莺家中似乎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陆仞疑惑地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只当是刘莺母子受到了惊吓,试图用这一盏微光壮壮胆子。
他打了一桶凉水,打算在院子里冲洗一下身上的血渍和污秽。
正当他享受凉水灌顶而下的舒爽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陆仞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同时僵住。
“你在的话,那我就进来了。”
刘莺缓缓推门而入,恰巧将陆仞赤裸冲凉的画面尽收眼底。
她面色微微一红,却没有故作羞态掩面回避。
嫁为人妇十余年的她,自然有别于那些未出阁的小姑娘,对男女之事早已食髓知味。
更何况,她和陆仞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清不白的,此刻假装矜持的话,倒显得有些虚伪了。
陆仞皱紧眉头,连忙拿毛巾遮住紧要部位,而后愤怒地质问道:“我让你进来了吗?”
刘莺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怯生生地止住脚步。
“陆爷,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陆仞看见她左手的确夹着一叠男子的服饰,很像是昨天早晨她洗的那一套。
“还有,元宝之前闹着肚子饿,我想你应该也还没吃晚饭,所以顺带给你也煮了一碗面。”
陆仞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一些。
他侧过身,始终将自己被遮挡的一面面向刘莺。
“把东西放下,你回去吧,今晚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刘莺放下衣服和装面的篮子,正欲转身离去,迟疑了片刻,又一脸认真地看向陆仞。
“陆爷,你救了我们娘儿俩,我无以为报......”
她轻咬着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