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
乔雪风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缘由？”
“替父报仇。”
听到这个答案，陆仞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如乔雪风所言，那他对林瑾妍怀有杀意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印象中林瑾妍绝不会滥杀无辜。
乔雪风的父亲死在她的手里，说明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有一点他感到奇怪，林瑾妍为何从未向他提起过这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
陆仞眉头紧锁。
三个月前他已经和林瑾妍相识，而且当时他们二人都在华水郡，与牧阳宗相隔甚远，怎么可能和乔雪风结下杀父之仇？
这时，俞琬大声提醒道：“陆仞，你要小心，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妖魔气息！”
此话一出，包括司马晗在内的众人皆是神色大变，显得尤为吃惊。
而陆仞则是思索片刻，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来如此。”
他已经猜到了乔雪风的真实身份。
身具妖魔气息，扬言要替父报仇，而针对的目标恰恰又是林瑾妍。
几条线索综合在一起，一个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
“之前在山阴县作乱的狐妖张河，是你的父亲？”
当时他被修炼邪魔歪道的王旻将灵魂囚禁在虚无空间里无法脱身。
是林瑾妍及时赶到，斩杀了幻化出魔躯的狐妖张河。
后续二人联手又将王旻击杀，这才化解了山阴县的危机。
没想到那头狐妖竟然还有后人存世，而且混迹在人类世界中，仗着奇高无比的天赋成了牧阳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可是，乔雪风是如何在一个结丹境大能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自己妖魔身份的？
“我从不认可他是我的父亲，但我确实流淌着他的血脉。
他临死之际，我们父子连心，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绝望，也看到了那个将他杀死的女子剑修。
身为人子，我必须为他报仇。”
“你的动机我能理解，但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林瑾妍，谁若是对她不利，那我便杀谁。”
陆仞振了振手中的长刀，一声清脆的刀吟迅速传遍四周，宣示着乔雪风的死局。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牧阳宗这么久，难道就没有被发现真身？”
就算有能够隐匿妖魔气息的手段，可乔雪风整日面对的师尊可是天辰州最强三人之一的田康。
只要是伪装就一定会留下破绽，他不信田康会毫无察觉。
乔雪风心知肚明，今日他和陆仞之间只能活一个，索性也不再隐瞒什么。
若是他败了，再多的秘密藏在心底也只会随风消散，很快就被世人遗忘。
若是他胜了，陆仞以及他身后的那些知情者全都得死，这个秘密只会随他们一起埋在这方秘境，不会有机会传扬到外界去。
“严格来说，我不是纯血妖魔，而是半妖。”
陆仞愣了一下。
这样倒是能说得通了。
江秀莲便是半妖之身，母亲是幻魔境莲妖，父亲则是一个短命的凡人。
相比纯血妖魔，半妖身上的妖魔气息要淡许多，尤其是像江秀莲这种从小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如果不是刻意去探查，几乎很难感知到她身上的妖魔气息。
没想到乔雪风也是如此。
“你娘呢？”
“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乔雪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你恨你父亲？”
“我当然恨他。”
“行了，我要问的就这些，接下来，你可以受死了。”
“何必斗得两败俱伤？我虽境界不如你，但想杀我也绝非易事。”
陆仞心中暗笑，如果不是为了演戏给外面的人看，乔雪风早已经死七八百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