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茂密的灌木,荒草中又若隐若现地偶尔露出平整石径,不过都是一丈两丈斑驳破碎,似乎已废弃了极长的时间。
石径在石柱间穿行,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玄英沿着石径向前快走,约莫盏茶功夫,石柱越来越稀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没有。终于走出了八罔石林。
石径并未断绝,反而更加明显,弯弯绕绕地通向山中密林,地势渐渐向下。
又行了约莫八九里,来到一处山谷底下,谷中有风气涌出,吹在身上居然有如刀劈剑割,辣辣生疼。
玄英虽然已开原力,站在谷口受风气一激,仍然忍不住寒毛直竖。
此时石径已十分明显,昏暗清冷的晨光下直直通向幽暗的深谷中,说不尽的神秘诡异。
玄英望了望两侧满布荆棘的石山,身后又隐约听见敌人追进的脚步声,只得沿石径继续前行。
山谷越走越窄,山体也越来越陡,到后来直接变成两堵陡峭高耸的岩壁,相距不过七八丈宽。山谷变成了峡谷。
谷间浓白的雾气氤氲缭绕,所见不过四五丈,越往深处走对面吹来的气流就越加刚硬凌冽,仿佛一柄柄被原力高手飞掷而出的刀剑,在山谷间乱劈乱削。
好在玄英原力充盈,精体健旺,尚且能够抵受这种难当之苦,换做常人早已经耐受不住了。
又行了约莫两里,两道岩壁在正前方相接,横搁成了高耸的一道石墙,石径在岩壁下方戛然而止,原来是一条死路。
然而刚硬凌冽的风气并未减弱半分,似乎是从岩壁上涌出来的,然而岩壁上并无岩洞之类的风口,端的是诡异奇幻。
玄英心下惴惴,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奇怪地方。
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发觉身后一物跃到半空飞速扑来,接着听到一声“嘶胡”怪叫,玄英急忙闪身避开。
回头一看,正是怪灵虺尾。
虺尾一击不中,并不再出击,趴在地上转过身体说道:“我说了你逃不了的,要么乖乖跟我们回金刀门,要么就死在这里!”雾气中只见他眼中冒出两点幽幽红光,极是可怖。
玄英听他说的是“我们”,心想钟昭魁肯定也穿过石林追了过来,该尽快先解决眼前这怪灵才行。二话不说,举拳便往虺尾打去。
虺尾叫道:“你这苍木国的小子好没规矩,哪能话都不说一句上来便打的?!”见玄英来得凶猛,急忙跳开。
玄英骂道:“跟你们这些怪胎邪灵有什么规矩好讲!”想起父母妹妹被异灵血蹄率领的蹄族人杀死,登时气血上涌,开出八成原力朝虺尾打去,双拳呼呼有声。
虺尾似乎并不想跟他缠斗,高高地蹿到了岩壁趴着,说道:“你今天已是死路一条,别在枉费力气了!”
玄英打他不到,一脚踏碎地上一块坚硬的大石,拾起石块朝虺尾砸去。石去如飞矢,不偏不倚地砸向怪灵。
虺尾身形灵活异常,在岩壁上纵跃自如,将玄英砸来的石块一一躲过。他身后的无眼灵尾时不时地朝玄英呲牙吐舌,发出“嘶嘶”声响。
玄英砸了十数下,忽听身后不远处一人说道:“用石头砸人,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原来钟昭魁也紧接着追到了。
玄英见前无去路,后有原力武道极高的敌手,更不可能还像不久前城墙下会有人能从岩壁顶上飞下解围,心知这一次已是万难逃脱,再无侥幸可得。
然而他不仅冷傲倔强,更有一种绝不屈服的秉性,在这生死关头,反而异常镇定,回身对钟昭魁恶狠狠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再好好打上一架!”
钟昭魁见眼前这年轻人一身胆气,心底也不禁有些佩服,说道:“你小子有种,像你这般性子的,我钟某人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倘若不是关乎我金刀门大事,还真想放你一条生路。”
玄英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念头飞转,筹思应对的办法。
钟昭魁见玄英闭口不答,又说道:“你老实跟我回金刀门,将何人指使,以及为何要杀死三名沙国人的缘由全都交待出来,我或可饶你一命。”
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还有刚刚在城墙边你的那几个同伙,也不得有丝毫隐瞒!”
玄英冷冷说道:“金刀门的东西都这么啰嗦么?少废话,要打便打!”
钟昭魁本以为自己好言相劝,这年轻人再不济也会思忖一阵,哪知道竟全然的油盐不进,在这当头居然还要侮辱师尊的金刀门,登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是你自己要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