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苏米顺、周维德连忙说道:“我见过。”
张厚将手举得老高,见周维德瞪了自己一眼,只好再将手放下。他是西海城人,西海城境内并没有狼。
楚小木又问道:“那你们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对付狼群的?”
周维德说道:“当然是抄家伙上了,只要人多,狼就斗不过人!”
乌盛说道:“如果来了一百条狼呢,咱们十个还是抄家伙上么?”
周维德说不出话来。
众人看向苏米顺,盼他能说个好些的办法,哪知苏米顺说道:“我们是看见就跑,傻子才跟狼群来硬的。”
林振说道:“我们十个要是现在跑的话自然跑得了,可这一百多匹军马可怎么办?”众人默不作声,心想要是把军马都送给狼群吃了,碧城的法令再仁慈,只怕也饶不了自己。
楚小木问道:“这些狼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没有?”
众人七嘴八舌,顿时说开了。有的说狼怕老虎狮子,有的说狼怕大的声响,有的说狼怕火,有的说狼怕水。
楚小木说道:“既然狼有害怕的东西,那就好办了。大家赶快多挖油根草,晚上得多生些火堆才行。”心想马官早就说过草原上有狼群出没,我们就应该早做打算,一天天光想着嬉闹玩耍,全然把正事给耽搁了;这一下临时再来做准备,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心下懊悔之极。
众人慌忙在四处寻找起油根草来。好在这种草在草原上较为常见,半个多时辰便挖了一百多株出来。可惜用来挖草根的小铁锹只有两把,其余人只能用长枪撬挖,十分的不称手,否则能够挖得更多。
楚小木又问:“那只哨狼已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林振说道:“这可说不准。说不定早就已经伏在远处盯着咱们了,也说不定傍晚才会出现。不过狼群对付成群的马匹牲畜都是晚上才动手,狡猾得紧。”
映丹指着南侧不远处一条蜿蜒流动的小河,说道:“小木,据说草原上的狼怕水,我们可以将马群赶到小河与湖的水湾处,到时候只需要应付一侧的狼群……”
楚小木心中一喜,叫道:“这样最好不过!”忙叫众人聚拢马匹,将马群赶过溪流,聚在一处水湾之间。无奈马匹散乱,众人对赶马也还不太娴熟,直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马匹尽数赶到水湾间。
其时天色已开始昏暗起来,原野中微风徐徐,浑没有半点危险的迹象。
楚小木又叫众人尽量将健壮些的公马赶到马群的外侧,母马雏马则赶到靠近溪流湖泊的内侧。可惜马群也有好熟惧生的秉性,想将马群这样按雌雄长幼分开并不是一件易事,加之这群马中母马雏马较多,而健壮的公马较少,众人忙了一阵见效用不大,只得作罢。
最后再将挖出来的油根草在马群周围分成十堆一线摆开,待狼群出现后再点燃。每一堆油根草旁边另外预备了两株油根草,预计可以燃烧到天明时分。
众人都知道危险在即,便连张厚、乌盛这种较为懒惰的人也变得格外紧张卖力,唯恐伤马匹过多回南定军大营挨一百军棍,也说不定是更严厉的军法。
刚刚把最后一堆油根草摆好,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也随之消失了,天色更加昏黑。这时节已是季秋末尾,白天十分的短暂。
楚小木看着摆放得稀稀拉拉的一排油根草,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夜间挡住凶残的狼群,心里面殊无把握。晚风吹来,身上颇有些凉意,看了看天边,似乎又是一个没有星月的夜晚。
众人为了互相间有个照应,不敢散得太开,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两丈来远。周维义忽然问周维德道:“哥,你说咱们今天会不会被狼吃掉啊?”
周维德斥道:“胡说些什么,几只狼罢了,有什么对付不了的?”
乌盛哼哼两声,说道:“你怎么知道只有几只狼,我猜有几十只、上百只……咱们逃出了焦山,说不定今晚就要死在碧城的草原上。”
万岗骂道:“别说了,数你最会说这些丧气话!”
楚小木说道:“马匹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抵不过我们十人的性命。咱们要是能挡住狼群伤马,那是最好不过;万一抵挡不住,务必以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切记不可冲动行事。”
乌盛又说道:“如果马匹都死了,咱们就算能逃回碧城也要按军法砍了脑袋……”
张厚骂道:“呸呸呸,乌盛你再胡说八道,瞧我不撕烂你的嘴巴!”周维德也怒骂他起来。
乌盛这才住口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