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野终于转过了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我与万兽王相识已久,以他的心性灵德,断然不会作出有害苍木国的事来。我担心的是,这一次爪族刺徒可以长驱直入我碧城,他们兽山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困难,否则……”
周驳、肖振戎、王孤这时也才发觉这一件事的确可疑,这些天来不是在对付爪族人,便是在想对付爪族人的法子,都没空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么多刺徒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赤沙国来到了虎暮关,似乎在兽山中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牵制阻碍。
虽说兽山中的那条路并不禁沙国人行走,可这么一大群的爪族刺徒堂而皇之地过了兽山,万兽王难道都没发觉么,还是发觉了根本没有加以理会?
不过这几人也只是从碧野口中听到过两次三次兽山有那么一个万兽王,至于他到底是人是灵,性情如何,喜好如何,长了什么模样,甚至是男是女是公是母都是一无所知。
兽山会不会干预爪族与碧城间的事,大多也只靠猜测而已,而希望万兽王给碧城通风报信,大约更是自己想当然了。
肖振戎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将军,你是不是担心兽山中有人为爪族带路?”
碧野说道:“万兽王虽然不会做为害苍木国的事,可他底下有不少兽灵。这些兽灵的性情不同于人,很容易被人蛊惑欺骗。你说得没错,我担心有人会利用兽灵……”
众人恍然大悟,如果有兽灵受赤沙国人欺骗或是威逼利诱,就很有可能会告诉他们黑瘴古道的位置,甚至带他们找到古道。
这样一来,他们的大军不必再通过垂柯路硬夺虎暮关,便可以悄无声息地直插入碧城腹地。
这对碧城,乃至整个苍木国而言,可是极为致命的。
周驳紧锁着眉头,说道:“大将军,我南定军可以分出一营军士,部署在兽山脚下巡视。”
肖振戎接口说道:“如果我们能知道黑瘴古道的位置那是最好,这样就不用分兵巡视,只需盯着它在我们碧城出口的大致位置即可。”
楚小木插嘴说道:“不光如此,沙国人通过这条路可以偷袭我们,我们也可以走这条路偷袭他们。”
周驳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条不错的策略,可我们又有谁知道这条路到底在哪里呢?”也不知他口中“不错的策略”指的是肖振戎还是楚小木说的。
肖振戎将目光看向碧野,周驳登时恍然,心想,振戎说得没错,大将军既然说有这么一条黑瘴古道,就一定是知道具体方位的。
碧野左右踱着步,凝神思索了一阵,说道:“还是先按小驳的法子,从你们军中分出一个营来,专司哨骑之职。至于如何分配布置,你二人待去了虎暮关后,与小骆商议后再做安排。记住,这件事极为重要,一定要跟将士们分说明白,密切注意兽山上的一举一动,切不可马虎大意,也不可轻举妄动。”
周、肖二人齐声应了。
碧野又再思索了小一会,转头看着楚小木一行人,笑道:“说了这么多,怎么奖赏你们却一直没有提。到时候被人传扬出去,说碧野这厮满嘴空话假话,是一个言不符实的大骗子,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大了。”
他说得幽默,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张厚说道:“大将军,我看其他奖赏也不用了。能见你这么个大英雄一面,再听你说说话,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奖赏。”
碧野笑道:“我这张脸倘若这么好使,碧城也不至于这么穷了。若是能举着这张脸到金阳城、西海城走走,换些金币银币,粮食布匹回来,那该多好。”
周驳冷着脸说道:“大将军,我南定军军士不守规矩胡言乱语,是末将失职,回营后一定多加管教。”
这句话一出口,张厚登时吓得脸色大变,已到了喉咙口的话瞬间被憋了回去。心说你这个周中军可真是可恶,我不过是开了玩笑,大将军都没说什么,你居然还想着罚我。
碧野摇了摇手,说道:“些许小事,不必计较。”接着对众人说道:“我碧城立军,无非是‘忠义定成敬’五个字,‘忠义’二字自不必说,这是做人的根本;‘定’指的是要有大定力,人之一世,骄奢困苦免不了都会遇到,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守住本心,坚定意志;‘成’这一字,说的是要勇于担当,我们碧城的男子汉大丈夫,若是做事畏首畏尾,这大好的碧原干脆就拱手送给沙国人算了;‘敬’便是要有敬畏之心,上敬神主,下敬百姓,切不可手上握了些权柄就自视太高,目空一切。这些话,你们可都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