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支书和云大队长商量了半宿,草稿打了一张又一张,都不满意。
王支书苦着脸看了一眼云大队长:“这可咋整。”
云大队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都在自吹,这是你的强项吗?
现在咋写了那么多,都不满意啊?”
王支书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你就别臊我了,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明天还要去县里,咱们赶紧弄完,赶紧回去休息呀。”
云大队长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当即一摆手说道:“走,咱们去知青点。”
王支书一拍大腿:“对呀,这也是知青们的责任,他们大都是高中毕业生,写出来的文章肯定比咱们要好。”
说话间,他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云大队长看着他,抖着腿跑得飞快,无语的把大队部的门关上。
俩人来到知青点的时候,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连个煤油灯的光亮都没有,想来都已经睡下了。
王支书迫不及待的在门上拍了又拍。
离大门最近的赵成喜,有些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
最近几天,他一直在失眠,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又来敲门。
拿起床上的棉袄披在身上,穿着鞋走了出去。
语气颇为不耐烦的说道:“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什么门啊?”
王支书敲门的手一顿,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云大队长暗戳戳的躲在后面,怎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让王支书去做吧。
知青点里也有其他人被敲门声惊醒了,纷纷提着煤油灯走了出来。
“这大晚上的是谁呀?”
“不知道呀,咱们知青点也没人出去。
平时周知青回来,也都是走后门呀。”
众人好奇的打量着门口。
赵成喜把门打开,提溜着一盏煤油灯往前面照了照。
正好和王支书黑沉沉的眼神对上。
赵成喜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反手把大门关上。
刚想进门的王支书,“嗷呜”一声,抱着脚痛呼起来。
看着他如同一只瘸腿鸡一样,抱着腿不断的蹦哒,云大队长的嘴比ak还难压。
赵成喜吓得煤油灯都掉在了地上,他连忙把门打开,面如死灰地看向王支书。
不过王支书的模样实在太过搞笑,赵成喜差点没压住自己的嘴角。
他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把前二十年苦难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
好不容易等到王支书疼痛缓解过来。
赵成喜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王支书,我真不知道是你。
前几天总有那不要脸的人,大半夜的来我们知青点借粮食。
我还以为你是”
王支书一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面,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总不能对号入座。
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你们都睡了吧?
我和云大队长现在有一个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不知道方不方便?”
赵成喜连忙点头:“方便,方便的。”
几个起床的知青也纷纷应道:“方便,不知道王支书你们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子的,明天我和云大队长要去县里陈述,咱们想要创办合作社的事情。
这个演讲稿,我们还没有拿定主意。
想着你们都是文化人,这写起文章来,肯定是下笔如有神助。
所以才那么晚来打扰你们。”
云大队长从王支书身后走了出来,把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
这要是让王支书说,那估计扯到猴年马月都扯不到正岗上面。
知青们被云大队长的话说的,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
赵成喜根本顾不得地上打翻的煤油灯,连忙招手喊人:“你们去把咱们吃饭的桌子搬出来。
顺便点个火,咱们就在院子里讨论。”
云大队长有些迟疑,这冰天雪地的,在院子里坐一会儿,都觉得冻的腚疼。
这些知青们写文章一时半会也写不完,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来,那可咋整?
“赵知青啊,我记得当初多盖了一间空屋子,咱们在屋里讨论吧。
要不然这冰天雪地的,还怪冷的,手也冻的写不出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