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似乎并不比捞一根针简单。
晏京谦脱力地向后靠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攥紧手里珍珠,祈祷着姜颂会回来。
“余祈,你还会回到岸上吗?”两鱼各怀心思,沉默着并肩游了一段,姜颂先开口打破寂。
“别走神呀,余祈?”
正在制定劝鱼新计划的余祈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还会回去吗?”
“嗯!”余祈不假思索点点头,“当然要回去,有人在等我。”
余祈牢记自己的任务,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对他道:“姜颂,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也有人在等你。”
姜颂被点破了心思,有些慌乱,匆忙地告别余祈,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回来了这么久,即便是再不想承认,姜颂也不愿再欺骗自己,每一天他都会想起那个身影。他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如果他那时再勇敢一点留在岸上,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小鱼托着腮,不知不觉游到了浅海。已经是晚上了,月亮透过海面撒在水里,柔得像层薄亮的纱,笼在海上,指引着方向。偶尔有小木船经过,姜颂浮上去看,都不是当初钓上自己的那艘。
他坐在礁石上思考,好像选择不分对错。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还是会回到大海。
有渔船借着夜色捕鱼,姜颂绕开鱼钩,又回想起了之前。
那个人会来找他吗?还是会像当时那样垂下鱼钩等着他咬吗?
他才不要,好痛。
他喜欢温柔一点的方式。
捕鱼人的钓鱼技术太过拙劣,过了很久都没鱼咬钩,终于,渔船开走了。
他会不会也像这样呢?钓不到自己,所以就失望地离开了。他会伤心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有点痛,但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姜颂盯着海面看了很久,始终没找到那艘属于他的船。
回家时,姜颂耷拉着小脸,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父母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姜颂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妈妈,从小你就说大海是世界上最广阔的地方,包纳了一切,可是我想要的东西不在大海里,该怎么办呢?”
姜妈妈笑笑,“这里是我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也是我们一生都想要追寻的方向。如果你有想要寻找的宝藏,那就去吧,万物皆是海,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那片海。”
姜颂不再是小时候那只弄丢了喜欢的石头会哭哭啼啼耍赖的小鱼,面对难以割舍的大海,还有自己想要追寻的未来,心中的天平最终还是向着一方倾斜。
≈ot;那我想去岸上。≈ot;姜颂郑重道。
“岸上啊什么?”这种发言对于一条鱼来说还是太惊世骇俗了,姜妈妈显然没反应过来。
姜颂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在陆地上生活。”
姜妈妈忽然后悔了,刚才就该说世上只有大海好,在海里的小鱼像块宝。谁能想到姜颂出去旅游一趟回来就像丢了魂似的,神叨叨地念叨人鱼故事,还说自己要去岸上。
不会是爱上一只海鸥所以决定要搁浅殉情了吧。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真的接受不了儿子喜欢上那种只会偷薯条的强盗啊!
姜颂在海里呆了几天,余祈就跟了几天,姜颂总能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各种“偶遇”。
早上游在路上,余祈会忽然蹦出来和姜颂说“早上好”,晚上去浅海赏月等鱼钩都会有余祈猛地窜出来,美其名曰要和姜颂聊聊天,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余祈做贼似的小声询问“姜颂,你睡了吗?”
时间一长,姜颂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拦住余祈要问个明白。
“姜颂,其实”余祈也察觉到自己的演技不好,破罐子破摔,“我坦白吧,是那位”
余祈刚要供出贿赂自己当说客的背后主使,就见沙丁鱼门卫一阵风似的大叫着冲过来,“大新闻大新闻,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没等姜颂两人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沙丁鱼门卫又一溜烟冲向前去通知其他鱼。
先前知道消息的居民纷纷从家中跑出来,有的甚至拿上了包袱。
“怎么了?又要迁徙?没通知啊。”姜颂见它们一个个神色焦急又期待,有些茫然。
“什么迁徙,你没听说浅海那边神仙显灵了,忽然好多食物从天而降,其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