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小孙子都不屑于哭嚎两声来博取大人注意了。但是奶奶年纪大了,正如老话所说,老人最怕摔。
李临坐在车上,已经最好了一系列最坏的打算。
一下车他就赶往医院,奶奶躺在病床上,她太瘦了,被褥的凹陷几不可见,长满褐色老年斑的手放在被子外,挂着吊瓶,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各项数值,不同颜色的曲线稳定地波动。
奶奶还没醒,李临悄悄在她病床边的凳子上放下背包,他走的急,慌忙中随手抓了一些东西就来了。
他在书包里翻找,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翻找些什么,他的脑子一团乱,像他的包一样。
邻居大娘推门进来,寒暄两句,李临托付大娘看着奶奶,他带着手机去缴费,缴费的时候想起来奶奶的医保卡还在家里,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大娘这会又给他打电话,说奶奶醒了。他颠三倒四地道了歉,解释了两句,又赶回病房。
奶奶是醒了,微弱的呼吸间,呼吸机面罩上有一层微薄的水雾,她扭过头盯着李临,眼神很平和。
李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低着头看着那只熟悉的手,干瘪苍老,无力地搭在自己的手上。他开了几次口,嗓子却堵住了,好不容易沙哑地挤出来句,“奶奶。”
奶奶说话很轻,李临很勉强才能听清,他凑上前去。
“那个男孩,”奶奶语气没有起伏地说道,“我知道的,你开心就好。”
他们注视着彼此,奶奶勉力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奶奶爱你。”
第二天老人便在睡梦中离开了。李临麻木地替她处理后事,收拾好她在医院为数不多的东西,缴清费用,一个人回家去了。
学校那边请了假,反正大四也没有什么课程。
他一个人目送着奶奶进了焚化炉,一个多小时后领走了一个小盒子。他把盒子埋在公墓里,因为手头紧只能选个最便宜的类型,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他想过把奶奶和父母安葬在一起,但是父母过世的早,时隔多年,那边早就住满了,没有空位。
他上了香,站起身,心想希望奶奶不要介意,连死后都要与儿子儿媳相隔甚远。
在家里收拾东西,他也保持诡异的冷静,这一切来得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