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血肿胀的皮肤像白色平原里突兀的红色山丘,而那道参杂着黑色血痂的疤痕横穿冰冷的缝合钉向两端蜿蜒时,安于柬仍呼吸一滞,如坠冰窖。
张口困难,良久,才发出声音。“我…是我对不住你。”
“没事的。”敏敏笑笑,将手缩回被子里,“你不要搞得那么煽情嘛。看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医生说一个月左右就能拆线了。”
“会留疤吗?”
敏敏点点头,没有否认,“会。但给我缝合的医生说,他技术很好,让我可以完全相信他,就算留疤也不会很明显。”说完,又伸手比划了个大概,“你得凑这么近,才能看到淡淡的一条线。”
安于柬点点头,但表情更像是在安慰给自己打气的敏敏,愧疚感并没有减轻。
“好啦,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对了,公司的事,怎么样了?禾园…”提到禾园,本来还积极乐观的敏敏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禾园被砸,这是两人都不愿提起的伤痛,“老板,我们还能,还能回去吗?”说得委婉,可安于柬仍听出了敏敏所想,不管是对于她,还是方圆和以宗,禾园在她们心中早已超过了公司的概念范围,可越是这样,安于柬就越是负罪,说到底,还是他没有能力保住。
他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可看到受伤后的敏敏也不忍毁掉她的希望。“夏将影已经被警方带走,立案调查,禾园,我想我会尽一切努力,让它恢复如新…”
即使最后离开的是我。这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眼见气氛愈加煽情,敏敏捂着嘴,似要落泪,安于柬不想让人情绪过激,开口换了话题,“等你出院我给你介绍专业的整形医生吧,就像你说的,医生技术很好,愈合后真要凑很近才能看见,但总归还是会留下痕迹。”
“怎么,留疤就不能当你的秘书啦。”敏敏被安于柬学她比划的样子逗笑,埋怨了一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做一些补偿。”安于柬替她将花抱到床边的柜子上,低头才发现躲在柜子一侧的另一束花,和他一样的款式,只是看着不太新鲜了。
“真要补偿的话,我不要什么整形医生,我要涨薪。”敏敏笑着说。
“好,我答应你。”又想起什么,安于柬开口,“涨薪并不能算补偿,你住院的费用,还有…”
“住院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