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依自打入宫住进李公公的小院,除了坐在院里的椅子上看看书便是望着天上的云发呆,生活突然间变得如此惬意,倒是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了。李公公平日里忙着伺候皇上,那日悄悄将自己迎进门,便匆忙的离开,走时嘱咐自己不管遇到何事也不要出门,吃食也都由院里负责伺候的哑姑定时送过来。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吃过午饭后坐在院子里看书,和煦的暖阳照在身上,正昏昏欲睡之际,一阵风吹过,竟带来了几丝寒意。姜禾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起身进进屋准备添件衣裳。抬手刚要打开柜子,忽然听到柜子后面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顿时心生警惕,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心想可能是自己从小苦日子过惯了,对身边的事物太过于警惕。突然日子变得安逸,还是需要时间适应。然而,当她取完衣服合上柜子,再次扫视房内陈设时,还是觉得这个柜子不太对劲,于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衣柜与后面墙壁,发现两者之间居然没有缝隙,那颗不安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经过几番摸索,终于找到藏于柜子底部的机关,于是壮了壮胆子,轻轻旋动开关,随着柜子缓缓推开,一道昏暗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她紧张地凑近暗道,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姜禾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进去一探究竟。慢慢试探着走进密道,约莫下行了将近三十个台阶,探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把手,随即用力拉了一下,却没有打开。心想既然打不开,还是不要乱闯的好,万一碰坏了里面的东西,自己恐怕赔不起。摇头苦笑着,转身抬起脚上了楼梯,哪知刚迈出一步,便听到铁门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面前的这道铁门从里面被打开。彼时姜禾依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密道内的昏暗,四周的陈设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长居于密室中的时顷以为是哑姑过来送东西,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过来一边开门,一边询问道:“哑姑……你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房中那位姑娘睡下了……”哪知门后所站之人并不是哑姑,而是李忠全新讨进门来的那位姑娘!
姜禾依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灰色瞳仁在黑暗中闪烁着异于常人的光芒,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脸上的皮肤白得毫无血色,似乎欲与一袭白衣融为一体一般!
时顷脸上的错愕稍纵即逝,随即倚在门边微笑着看向姜禾依,道:“你倒是聪明伶俐,不过才三日便寻到这来了……”这姑娘确实如李忠全所说那般聪慧有心计,以往住进直房的姑娘们不是整日以泪洗面,便是想着法的去寻死,像她这般随遇而安吃得饱睡得香的,倒是头一个!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姜禾依的语调里明显流露出一丝困惑与不安。
时顷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禾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眼前如鬼魅般的人突然如画本中说的那样,扑过来咬住自己的脖子……一想到这个人就住在自己的房间下面,不问个清楚以后的日子也是无法安心,便壮着胆子说道:“笑够了吗?”
时顷收起笑意,沉默须臾,才慢条斯理地轻声回应道:“在下名时顷,常居于此,姜姑娘莫怕……”
姜禾依心下一惊,问道“你怎知我姓氏?”
时顷盯着她的脸,浓眉之下的灰眸中满是清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内官做事谨慎,引人进宫来,身世背景自然要彻查清楚。倒是姜姑娘入宫这几日生活上安稳惬意了,就连脸上的药水都懒得涂了呢?”
姜禾依抬手捂住右侧脸颊处,那三日未涂染剂而由暗红色而变成浅红色的“胎记”,微微眯起眸子,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灰瞳少年,突然想起幼时,母亲讲给自己的一件奇事来……
母亲是徐州城郊的一个贫苦猎户家的女儿,家里以砍柴狩猎为生,母亲偶尔会跟着外婆上山采集一些草药去集市售卖。
可是有一次母女二人上山采药却在山中迷了路,眼看天渐渐黑了,在一个岔路口,不管是选左还是选右,走了好久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原来出发的那个地方,就在母女二人筋疲力竭之时,一只硕大无比的黄鼠狼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幽幽地泛着绿光,之所以说是走,是因为那黄鼠狼真的如人一般直立,迈着两条腿走过来!母女二人心生畏惧想起身逃跑,却如被定住一般,手脚都不得动弹……就在那黄鼠狼举起的利爪将要伤害母女二人之时,一个身着白衣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女孩从树林深处里走了出来,吹响了手中的哨子,一只成年的矛隼闻声飞扑向黄鼠狼,将其按倒在地!彼时母女二人身上的束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