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乔强压着心头的怒意,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王爷应该是没摔疼吧?还不快点起来!想什么呢?”
赵北冥听到她的话,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手忙脚乱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慌忙地解释道:“本王……本王自然无事,刚刚原本是想扶姑娘的……实在是对不住……咳咳……还望姑娘莫要怪罪。”暗自懊恼着,自己为何每次遇到她便会如此失态,频频在她面前出丑,真是太丢脸了。
陈毓乔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毕竟她深知这位王爷向来都是好心办坏事,也不愿与他过多计较。于是,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王爷既然无恙,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归家了。”说罢,她转身欲走,但刚迈出一步,便觉得脚踝处一阵刺痛传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头看去,只见脚踝处微微泛红,显然是刚才摔倒时受伤了。
见她受了伤,赵北冥心中不由得一紧,平日里的那些礼数规矩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大步向前,轻柔地将她抱起,关切地说道:“马车就在前面,还是让本王送姑娘回去吧!”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实际上,内心早已如同一头慌乱的小鹿,四处乱撞!依稀还记得第一次抱起她时,暗自惊叹,一个女子怎会如此轻盈。而这一次,当她再次被抱进怀中时,感觉似乎比上一次又轻了些……
“哎?你看那人是不是咱们王爷?”青枫看到一个穿着和邕王一样的人从湖边走过来,只是怀里抱着个姑娘,一时间不敢确定!
道吉顺着青枫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不是咱们王爷还能是谁……”
待赵北冥走近了些,两人对视一眼,脸色一变,连忙闭上嘴巴,将那快要满溢的好奇强行咽回肚子里,默默地放下杌凳,并轻轻掀开车帘。
“先送陈姑娘回府……”赵北冥将一旁的外袍披在陈毓乔的身上,又倒了杯热茶给她,温柔地说道,“陈姑娘这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上下打量着她的这身装扮,突然想起那晚在陈府后门的那声“阿岳哥哥”,原本炽热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陈毓乔捧着手中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头来,清澈如水的目光中透着疏离,问道:“有何不妥吗?”
赵北冥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明日一早姑娘和陈太医就要奉旨随本王启程去宁州,姑娘莫不是忘了吧?”
陈毓乔垂下眸子,心中暗自思忖片刻。抬起头看向邕王,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呀……”心里已经明白,原来自己能和邕王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墨鸢精心策划好了的!
“那就好。”赵北冥轻声说道,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陈毓乔身上,心中虽有万千疑问,但这些疑问就像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让他无从下手,不知从哪里开始问起。因为他深知,一旦自己开口,很可能会重蹈那一日的覆辙,两人也将再次陷入到那种尴尬和僵持的局面之中。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一句话。赵北冥偶尔会偷偷地瞄一眼身旁的陈毓乔,然而,陈毓乔却一直凝视着车窗外的风景,更像是在躲避自己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马车抵达了陈府。还没等赵北冥回过神,陈太医的声音便从车外传来:“多谢王爷送小女回府!”这句话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也将赵北冥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撩开车帘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陈太医的感谢。
“天色已晚,微臣就不请殿下入府喝茶了!”陈太医向女儿伸出手,嗔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还不快点下来?”
陈毓乔见到父亲那慈爱的眼神,忍不住鼻子一酸,扶住父亲伸过来的手,一瘸一拐地下了马车,紧紧挽住他的胳膊,怯懦地叫了一声“爹”。
看着陈家父女两人走进府邸,赵北冥缓缓放下车帘,身体微微后靠,倚在车栏之上,闭目养神。
青枫轻轻撩开车帘,恭敬地说道:“如王爷所料,城中的商贾富户知道您要亲自去宁州救治灾民,纷纷给王府送来银钱和物料。这是方才暗卫送来的账目明细,请王爷查阅!”说罢,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账册,双手呈递给王爷。
赵北冥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每一页的记录都清晰明了,没有丝毫疏漏。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青枫继续禀报:“陈太医采购的药材,也于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