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远远的衔在远山边上,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一群群倦鸟正鸣叫着朝山脚的树林飞去,梅林中的鸟儿,也减少了鸣叫声。
王施在抖落裙摆绣带上的两只蝎子后,吓的面如土色,尖叫着带人逃离了梅林小筑。
那个桂嬷嬷据容姑说手脚还算利索,宫中出来的人,刷的净桶都比一般人干净,怪不得那么嚣张。
慕云裳见人都走了,立马就要对虞显的无礼举动,兴师问罪。
心里想着怎么收拾他才解气,却见他躺在竹椅上,脸色发青,动也动弹不得了。
“阿青,你快进来扶王爷一把!”
阿青和会安跑进屋中,见王爷状态不好,急的头上冒汗,连忙将他扶起来,便要去东屋的卧房休息。
“那是姑娘的卧房,王爷还是请回清梦堂歇息去吧!”
一向寡言少语的容姑,此刻低低地开了口。
这里本是她们两个女子的住处,即使是王爷,也不能随便躺在一个姑娘的床上的。
至于今天来的人,说什么有孕一类的话,她一律不放在心上,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从身形和走路姿态,她一眼就看出这还是一位姑娘,哪里有什么有孕之说。
虽不知王爷和她为何要一直说谎来隐瞒太妃,但是她绝对会忠于王爷要自己服侍的人。
阿青不听她说的,依然架着王爷就要朝那边走去。
容姑见状,两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门口,用坚决的目光盯着三人,“姑娘的卧房,怎能轻易沾染男子气息。青侍卫还是请回去吧!”
“王爷病势要紧,你怎的这样不通情理?”
阿青急的大声质问起来,扭头看向慕云裳,“慕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此处离怀锦阁只有二三百步远,你们带王爷去方锦心那里便可。估计她会比我这里更欢迎王爷。”
慕云裳冲容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虞显,嘴角微微扬起,轻声说。
在阿青进门之前,她早已借起身之时,抓住他的手腕,为虞显把过脉。
从脉象上看他只是身体弱些,大约为某事耗费了大量精力才导致神思困乏,并不是毒发的征兆。
他日夜殚精竭虑,到底在谋划什么事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不如将他送去怀锦阁,做个人情吧!
“慕姑娘,王爷这样,你就忍心视而不管吗?”
阿青见慕云裳执意要将王爷赶走,瞪大眼睛,满是痛心地说。
“是啊,姑娘医者仁心,还是给王爷看看吧,这样着实让人担心啊!”
会安罕见收起了往日嬉皮笑脸的做派,皱着眉头请求道。
“医者仁心,也要看就有心之人,以王爷方才的作风,便是那浮浪之辈的轻佻行为。我这里有一颗丸药,道怀锦阁之后,需用那边顶好的参汤服下,才能平安度过今晚。府中众多娘子盼望王爷如盼甘霖,何必勉强在我这简陋的住所歇息。”
说罢,慕云裳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在阿青手中。
二人见慕云裳还在为方才之事气恼,话也不说,只得在虞显耳边说道,“我们现在扶王爷去锦妃娘子那边歇息。”
本来神志有些迷糊的虞显,听到要去方锦心那里,瞬间张开了眼睛,挣扎着推开阿青和会安。
踉跄两步走到慕云裳面前,俯身在她耳边用极其低微的声音说道,“王施不能做王妃,王权等主降派已经答应割地赔款,慕将军主战,定会受他们的加害。”
说完这句话,不顾震惊地瞪大眼睛说不出话的慕云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阿青说道“扶我回,清梦堂!”
……
酉牌时分,夜色笼罩的小院里,所有的灯,都被点亮了。
这小小的院子,从里到外,直到外面的梅林小径上,都有人在探头探脑。
方锦心、秦如梦、还有那手腕处缠着白纱的王施,甚至碧云轩的木蓝和绿苹,都在堂屋中,看看永安宫总管王福带着皇后和太妃懿旨,来王府诊断婢女有孕之事。
齐桓奉王爷旨意,前来迎接王总管,见王爷病势沉重,一行人便直接来到了梅林边。
王府孙管家见来人架势之大,连忙将徐府医也叫来一起应付。
派人去了,却发现徐府医一早出去采买人参鹿茸等常用补药,到现在也未回府,到现在早已不知所踪。
又见各位娘子纷纷遣人各处打听宫中来人之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