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得海其实并不清楚,自家皇上今日为何心事重重,神色凝重。
他只是守在唐曌书房前,在萧瑟的秋风里,打了个寒颤。
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姜得海不知道皇上还要见谁呢。
此刻书房内,皇上正与太傅大人一同商议着事情,难道还有人要来议事吗?
“干爹,您可知这是怎么了吗?”
“我总感觉,最近皇上怪怪的。”
“尤其昨天夜里,皇上见了个人,就神色大变,今日一整天都跟丢了魂儿似的。”
站在姜得海身旁的小太监,试探的问道。
姜得海目光凌厉,瞪了他一眼。
他没好气的告诫道:
“记住,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在这宫里,打听多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本本分分做好该做的,不该问的一个字都别问。”
姜得海说完,那小太监这才安分下来,忙不迭告罪。
姜得海默默叹气,看着小太监心想,这傻孩子咋啥都敢问。
这是他们能打听的吗?
甚至姜得海都不知道,皇上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多问,这些事他也不能掺和。
只要本本分分做好该做的,就能平安无事的。
只是姜得海看着夜空,今夜竟没有一颗星星。
这黑压压的天,只有一弯月牙半掩在乌云中,还在苟延残喘的发着光。
“要变天了。”
姜得海只是盯着夜空,自言自语的说道。
随即,他又习惯性的,把半张脸都埋进温热的毛领。
书房内,唐曌一脸沉重的坐在椅上,身旁是同样面露凝重的冬绪。
两人都沉默着,各自失神。
直到门外传来通禀声。
“皇上,河小公子到了。”
唐曌听了这话,赶紧让人将河珏宣了进来。
河珏刚从公主府的暗卫那里得知了传召,就马不停蹄的跑来了。
途中虽要躲避探子,但也是一刻不敢停歇。
他此刻还喘着粗气,赶紧向唐曌行礼。
河珏极擅察言观色,他一进门就看见了皇上表情凝重。
就连一向清冷淡然的太傅大人,此刻脸上也带着深沉。
这副表情,让河珏有些慌了神。
心想,能让皇上神情如此凝重的,应该只有殿下了。
难不成,真是殿下出事了?
河珏心中暗暗着急,赶紧开口,压制着自己胡乱的思绪问:
“皇上,大计将成,今夜传召可是有何要事?”
唐曌点了点头,眼里夹杂着真切的担忧。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唐曌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直言道:
“计划要晚几天,现在有严峻的情况。”
“崔家贼子,与海邧狼狈为奸,他们在蜀地的私兵恐怕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目。”
“崔家不除,与海邧撕破脸很危险。”
“昨夜……”
唐曌说到此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抖。
他赶紧平复下来,如常的说:
“昨夜,朕接到阿姐的急报。”
“阿姐她在两天前,已经动身蜀地,准备以一己之力扳倒崔家。”
“阿姐的贴身侍卫,已经来朕这里,带走了禁军。”
“她的暗卫,也动身草原去调动援军了。”
“她让朕先不要轻举妄动,她会在七日内扳倒崔家。”
唐曌说完,心事重重。
他姐一个弱女子,身边恐怕只带着萧云儿。
两个弱女子,只身前往蜀地,这跟跳进土匪窝有什么区别。
这让唐曌如何不急,偏偏皇城这三万羽林军,又绝不能轻易调动。
一旦调动,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会趁机发动谋乱。
河珏一听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
他差点殿前失仪,直接大声质问道什么了!
“殿下孤身前往了蜀地!?”
他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句话,什么援军什么别的,他都没听到。
河珏几乎一时之间直接石化了。
要知道,这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他脑海里,浮现着那个在大雨里,为自己撑伞的女人。
他想起她的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