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入梦姝丽没见到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有些发闷,百无聊赖地自去练字,又不禁想萧宸为何今日又没入梦中来。
她的字已经练得有型了,但写得很慢,与萧宸的字迹比起来还缺了点风骨。
但萧宸之前也说了不必同他一模一样,照自己喜欢便好。
姝丽自己也挺喜欢的。
她来行宫已经半个月了,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多,但她性子一贯不够热情,也不主动与人结交,一来二去也没什么说得上关系好的。
“你发上这钗可真好看,哪儿买来的?”
“好看吗?我托人从外面带进来的。”
用午膳时,邻座的两个小宫女叽叽喳喳说着话,其中一个伸手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钗,笑盈盈道。
她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姝丽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她们。
那枚被夸赞好看的珠钗上镶嵌着紫色的小花,看着雅致。
姝丽不经意想到之前天子强势要她收下的精致首饰,她微微抿了抿唇,脑子里又猝不及防想起梦中那位大人将牡丹花折下送给她的场景。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为何帝王就那般霸道强势,远不如梦中大人那般温和细心。
耳根子微微发红,再一抬头,发现含霜和含雪都在看着自己,面色微沉,似乎她此刻出了什么状况。
“你又脸红了,此时在屋内,没有太阳照着,你定然是病了。”含霜说着,神色略微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姝丽有些发懵地被她们打量着,下意识伸手摸摸脸,果然已经发烫了,见一旁的含雪忽然站起身似乎要去叫人,连忙出声,伸手把人拉住:“没有、我没事。”
“你不对劲。”含霜没那么好骗,“这儿没太阳照着。”
姝丽悻悻地收回了手,慢半拍地啊了一声,生怕她们要做出什么太大的举动,连连解释着:“我当真没事,只是、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含霜和含雪一齐问道。
姝丽抬头看着她们面上显露的不解,忽然觉得有些傻气,同时又奇怪。
宫中的宫女再怎么不谙世事,到了年纪也该知道些男女情愫之事吧,怎么这两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还要让她说得多直白?
姝丽没有再回她们,只是匆匆收了东西准备先离开。
下午再去启明阁之时,姝丽怕被含雪缠着问问题,走的是另一条路。
远处忽然传出了一点说话的人声。
她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看看周围。
这条路走的人不多,现在这个时辰更是没人。
她正要默不作声地退回去时,那边忽然传出了女子的哭腔声,紧接着,是一道宽慰的男声。
一男一女,举止亲密。
宫女与人有染可是大忌,被发现了是要被杖毙的。
姝丽不想摊上这种麻烦事,闭上眼转头就要走,心道为何每次她都能撞见这般的情况。
但没等她走出去,她看见了假山缝隙中那哭泣女子发髻上眼熟的珠钗——是紫色的。
那边的两人已经开始抱在一起了。
姝丽连忙跑开。
在她走后没多久,暗处的含霜走了出来,她看着一边还正亲昵的一男一女,再看看另一边已然离开,面色发红的姝丽,若有所思。
两日后,萧宸打开了行宫送来的信件,看着那上面写的字,沉默了片刻。
“姑娘说面红是因为想到一人,据属下观察,许是思春。”
萧宸将信件连连看了好几遍,面无表情地将之揉进了掌心,径自走到一旁的桌前将信纸燃尽。
思春?
姝丽胆子那么小,离了他身边还敢思春呢。
究竟是在思谁?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姝丽除了他还在思别人。
入夜,姝丽终于在梦中见到了人,这一连几日她都没见到萧宸,谁知道今日一入梦就看见萧宸站在桌前。
萧宸在检查她这几日写的字,可以发现姝丽写得很认真。
不过……
“你过来。”萧宸没有抬头,朝她的方向微微伸手。
姝丽似乎犹豫了一下,几步过去后轻轻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然后被人拉到了身边。
距离虽然近,但姝丽没有推拒着反抗。
“大人这几日没有来。”见桌上的纸张被萧宸一页页仔细看着,姝丽忍不住开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