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管家准备的马车上,感受着车厢的晃动和颠簸,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舒适和惬意。
穿过熙熙攘攘的市井街道,人群和商贩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贡院的庄重和威严。
“姑娘,念少爷还能住在这里吗?”
我探首窗外,眺望宅院:“反正不在这,就在家,先来这看看准没错。”
玉饴蹦下车,前去敲门。
敲了半天也没动静,我心里思索着,看来还得多给些钱,让车夫帮忙去允府送个信儿了。此时,门却开了。
我喜出望外,只见余念见到玉饴,惊讶得无法言语,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
马车驶近宅院,不等停稳,我已迫不及待地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
“阿和!你怎么逃出来的?水痘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逃出来的?”我搂住他的胳膊走进屋中,一同落坐。
“你来的真是巧,我娘今早刚走,我本也是要同她一起的,只是因为书籍繁多,才到现在都还留在这里整理。”
“哇!我这么幸运的吗,念哥哥科考如何?”
“嗯——尚可,你呢?不是去了城郊养病?怎么来这儿了?”
我将经过如实告知。
“啊?此举万万不可!你怎么能涉足那种地方!”
“哎呀,我就装成你的小厮,随你一起进去见见世面呗~”
“决计不行!阿和,他日你欲何为,我都应承,但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余念态度坚定,最终,我们只好一同坐车前往千艳坊,余念独自进去寻找小寒的姐姐,我与玉饴则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他。
马车停在幽深的巷子里,不时传来路人零星的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皇帝身体快不行了,皇后娘娘正遍寻神医以救龙体呢!”
“我侄子就是宫里当差的,说这陛下啊,这几年身子都不大好了。”
“我家死婆娘怎么没被食婴怪抓去,自从她有了身孕,碰也碰不得,还不准我纳妾,真是倒血霉了娶了她!”
“他娘的,别等老子中了进士,到时候你们求着老子来嫖,老子都嫌脏!”
“以前搂着娘们儿睡一宿才一两银子,换了个新东家,喝壶酒就要我半吊钱,直接去抢得了!”
络绎不绝的人穿梭往来,我坐在车上,听着每个人步履匆匆,如同一群蚂蚁在奔忙。
“姑娘,念公子怎么还没出来,这儿人言辞粗俗,实在不堪入耳。”玉饴嫌弃地撇嘴抱怨。
余念头发凌乱地跑进车中,双眼失去了光彩,好像一瞬间就历经了人生沧桑。
我调皮地打趣他:“你们男子不都喜欢流连此地吗?怎么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你还笑得出来!此地令人作呕,反正我是再也不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快说!快说!你可找到小寒的姐姐?”
“算是——找到了吧。”
“什么叫算是啊?”
“我入内寻找,称需要找一个绣艺高超的绣娘,结果给我找来了十几人,纷纷自称绣技出众。我又问她们杜鹃去哪儿了,她们一个个却都支支吾吾,答非所问,有的说某某地方有杜鹃花,有的还说自己就是杜鹃。”
“哈哈哈,然后呢?”
“我看她们回答的都不尽人意,就要求换人,换了几批人,那妇人才说什么春夏秋的花我都看过了,只剩下等级最低的冬花了。”
“小寒的姐姐在最次的等级中?”
余念点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问绣艺的时候,那位姑娘说她不会刺绣。可是我问杜鹃去哪儿时,她又反应很大,甜甜,甜甜的喊着。”
“是的!小寒的本名可不就是田恬!”玉饴激动地惊呼。
“可是我看她疯疯癫癫的,问什么也都不肯说,关了门就是脱衣服,我拦不住她,只好给了钱,就跑出来了。”
我轻轻揉捏着余念的肩膀,甜言蜜语道:“念哥哥辛苦啦~和儿请你去食鼎楼大吃一顿~”
“可别了,你仇家太多,我怕被人认出你来,可就不妙喽~”
“切~”我拍了他一下,坐至一边角落。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出来太久,恐引人疑窦,被察觉可就不好了。”
“是我们送你回去吧,虹姨见你久不回家,指定会派人寻你的。哎!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