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笑逐颜开地调笑道:“他或许担忧我太过璀璨,怕你对我一见钟情,将你魂儿勾去了吧!”
我撇撇嘴,不屑道:“切!你要真是我表叔,那咱俩就是近亲!谁会对自己长辈一见钟情!真是自恋!”
“哦~你父亲也是打听了近一年,直至今年清明,与我相认的,不过,他也并不完全信任我。所以,我们真有可能不是近亲呢。”
“今年清明?真的假的!?”
“信与不信,由你而定。那日在灵善寺,我仅为悼念亡母,然,信与不信,亦随你。”
“你母亲?是花朝节辞世的吗?”
他黯然神伤,举杯饮酒,怅然若失道:“她早已病痛入骨,可为了我春闱不分心,以在灵善寺为我诵经祈福为借口。待僧人发现她遗体时,已不知何时与世长辞。”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佯装吃东西,咽下碗中的青菜,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寻梦环游记》中的一句话,遂讲于他听:“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只要你铭记母亲,她便永生于你心中。你看,如今是春季,可是春日不是季节哦,春天是希望!”
他侧过脸,轻笑出声:“你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
“就是……就是……害!我也不知道,我不太会安慰人。”
他向我转过头来,嘴角笑意尚在,一字一顿道:“允许一切,如其所是。”
我不假思索接话道:“是啊!你现在都是状元啦!未来可期呢!”
“怎么?不怀疑我了?”
“暂时,算你过关了吧~”我低头,扒拉了几口米饭。
余念因是二甲进士,则还需要再参加一次朝考,进行选拔,成绩优秀者方能进翰林院做什么庶吉士,听他说,进了翰林院还是要学习,满三年后考试,考完才给分配工作。
听的我头的大了,余念伤势未愈,庆幸的是,伤在右臂,左手无碍。作为左撇子,此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我又被娘亲禁了足,除了吃饭能出我的院子,其余时间皆需在屋内绣制手帕。
我哪是那刺绣的料啊,玉团玉饴坐在我旁边,也是干着急。
玉柱“砰砰砰”地敲着门,敲门声如雷贯耳,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都震塌。
“玉柱!你着急投胎啊!”玉团给他开了门,大喝一声。
“姑娘!念公子考试回来,找不到马车,徒步走回家的途中,在我们巷子口看到被砍掉马首的马立在巷角,鲜血淋漓,血流成河,念公子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发凉,全身颤抖,抽搐不止!”
手中的绣花针一下扎入我的指甲甲床,我痛的直皱眉,急奔向余念院子。
余念的脸色苍白如雪,手脚颤抖不止,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身上的冷汗更是像瀑布一样涌出,喉咙也被吓得发不出声音。
娘亲亦惊慌失措,用手帕拭泪。见我进门,忙遮住我的眼睛。
我掰开娘亲的手,虹姨手持手帕,不停地为余念擦拭汗水,外祖母则将一根根银针扎入余念体中。
眼看外祖母的脸庞上流下了汗珠,我接过她手中的银针,郑重道:“外祖母,我来吧。”
“阿和!不准胡闹!”娘亲拉过我,将我往屋外推。
在纷扰的推搡之中,外祖母满面忧烦地言道:“禾禾,和儿也是为阿念忧虑,就让她在这儿守着吧。”
即便心情焦躁,虹姨仍强颜欢笑:“禾禾,你让和丫头返回自己院中,她同样担忧,何不让她在此照看。”
母亲轻轻放开我的手,退至一侧。
整个夜晚,余念的病情未见丝毫好转。
众人围聚在余念的卧室,一个个头都一低一低的,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直至决明慌张的身影从门外闯入,跨过仍在门槛打瞌睡的玄明,大喊道:“老夫人!”
众人被他惊醒,目光齐聚决明。“老爷回来了?”外祖母急切询问。
决明摇摇头,神色恐慌:“时辰已晚,仅敲两下宫门,便被驱逐了。”
外祖母大失所望,重回榻边,挥手道:“待辰时过后,再行……”
“老夫人,我请来了一位师婆,公子恐是掉魂了,我小时候目睹邻家孩子受到惊吓,一直哭,就有老人负责叫魂,孩子便不哭了。因此,我特请来了这位师婆,助公子召回魂魄。”决明语气谨慎地说道。
这不是封建迷信吗,我心中正想着。
然而,虹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