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当年侵犯了我的母亲,致使她腹中怀了胎儿。无奈之下,母亲带着我和兄长嫁给了你的父亲。那一日,他再次醉酒失控,试图逼迫母亲。怀有身孕的母亲无力反抗,而我大哥为了保护母亲,被他残忍地用酒壶砸中,当场丧命。你的父亲携款逃逸,甚至连母亲的首饰和嫁妆都一并带走!”
周颂字字句句,冷漠如冰,让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震惊。
三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不合理。眉毛高高挑起,嘴巴微微张开,久久无法合拢,像是在尝试用无声的呐喊来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我娘腹中胎儿和我哥惨死,她生怕惊扰到你,便命我送你至你姨母家寄养月余。我们本可以舍弃你一走了之,然而我母亲念你年幼丧母,孤苦无依,承受世俗的谩骂与诽谤,她是如何熬瞎了双眼!那便是她日夜流泪,哀伤至极的见证!”
三娘缓缓地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绝望:“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你十五岁时,母亲已为你谋划婚事,我们原以为你眼光独特,独具慧眼,却未料到你心中竟存着如此不堪的念头!”
婆婆泪如泉涌,悲痛欲绝,拳头不停地砸向周颂的胸膛。
“不是这样的,颂哥,你久不娶亲,不就是等着功成名就了,再来娶我过门吗!?”
“我恨透了你爹,又怎么会对你心生爱慕!”周颂嘴唇发白,面无血色。
玉团轻抚他额头,为他拭去汗珠。
三娘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朝周颂缓缓走去:“都是你,都是你!颂哥就是从随园回来后!他就变了,他总不回家……”
“你闭嘴!”周颂骤然推开三娘,用力过猛,身体失衡,撞翻桌子,糕点洒落一地。
三娘被推倒在地,她紧紧咬住下唇,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轻微的哽咽,每一次呼气都是一次无声的叹息。她的面容苍白,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与泪水分不清楚。
我不想再拖延时间,开口质问她:“所以你就算是让周大哥终年在床榻之上度日,也要束缚住他?”
三娘并没有说话,倔强地坐直身体,一动不动。
“是谁给了你钱?给了你丹砂?”
“无人!”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线条,眉毛轻挑,形成一道挑战的弧度。
“你大字不识,我不信你明白丹砂的药理,还能有这么多钱去置办衣物首饰!”
三娘依旧笑而不答,顽固地坐在地上,坚定不移。
“得!那你就做好准备,临死前,亲眼看着我们家玉团和周大哥喜结连理吧。”我拍拍裙摆上的灰尘,起身欲走。
“白!”她脱口而出:“我只知道,是个姓白的。”
“我就知道。”我嘟囔了一句。
“那日颂哥和那个女人一瘸一拐地搀扶着走回来,我躲在角落里哭。有个眼角长痦子的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一袋钱和一盒粉末,告诉我颂哥得罪了白家大爷,要我将粉末涂到他伤的地方,让他再也下不了床。”
“钱袋呢?”我赶忙追问。
三娘眼神不时游移,避免与我的目光接触,迅速垂下眼帘,说道:“我那钱袋的质地与绣工上乘,卖了一吊钱,银子共三十两,已经花完了。”
我长舒一口气:“我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颂哥哥,转做污点证人,出堂作证?”
“什么……意思……”
“你明日呢,就再次找到那个眼角长痦子的男人,说你丹砂用完了,让他再给你些。在你俩交货的瞬间,官府捉拿你们,然后你自首认罪,交代案情,签字画押,此案板上钉钉,我就将解药给你,放你出来。”
“当真?”三娘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中透露着渴望。
我学着当时世子搂表叔的样子,扶起她,笑着说:“都是一家人嘛~”
安顿好周颂,我们乘车返回府邸。
“阿和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遇事冷静果决,还为尽起兄彻查白掞一案,斩获又一铁证。”余念点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傲娇地晃晃头,玉团反倒郁郁寡欢。
“小玉团,事情不是解决了嘛!至于你家周侍卫嘛~等我的蛆虫养成了,就在他身上试验!保证他过不了几天就活蹦乱跳的!”
“一想到日后还要每日对着一个爱慕自己丈夫的小姑子,哎!想想就心烦!”
“啧~就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