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豫州,郾城。
城外流民营处,正值放粥之时,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传来。
“快,别让他跑了。”突然,喝骂声响起,顿时在营地某处引起了骚乱。
循声望去,只见几人在快速逃窜,后面跟着十余人在追捕,追逃之间,撞翻了很多人,惹起了众怒。
最终,在众人的围堵之下,逃窜的几人被擒获,可就算被擒获,几人还在疯狂挣扎。
“娘的,老实点。”追捕的乃是衙门的皂吏,见其还在挣扎,连着数个巴掌,接着廷杖甩来,重重打在后者身上。
后者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全都带走,再敢跑直接杀了。”
营地边上,正有几十人在此,这些乃是维护秩序的人,为首之人,便是顾子恒。
很快,被擒获的人带到了这里。
“参见大人,人已经抓住了。”皂吏上前说道。
这几人乃是逃亡而来的,由于城外待不下去,花钱买通了看守的人,混进城去。
可进城之后,也不安生,干起了偷窃的行当,还奸污女子,被人告发,又逃了出来。
原本以为有这么多人,找不到自己,不料,才过一日,衙门的人就追了过来。
“私自进城,犯行窃之罪,奸淫民女,记得把罪状贴出来,直接斩了。”顾子恒吩咐道,对这些人,他可不会手软。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几人听到要杀自己,赶紧跪地求饶。
“哼,不杀你们不足以平民愤。”
“你好狠的心啊。”有人见没了活路,破口大骂。
“哼,有这份心对付我们,怎么不见你们去剿贼?我们犯这么些事,还不是没了活路,你们呢?任凭贼人为祸乡里,自己躲在城里不敢出去……”
如今的豫州和颍州,自打官兵战败,官府的人害怕贼军杀过河来,不敢多留,全部跑到了郾城。
而没了官府的约束,一时间,流贼四起,两州之地,大大小小出现了十几股贼寇,闹得民不聊生。
很多人逃去城里避祸,借助城墙,再加之人数众多,勉勉强强挡住了贼寇。
可就这么几座城,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无奈,剩余的人只好逃亡其他地方,有直接钻进山林,也有结伴逃亡陈州还有许州。
“放肆。”顾子恒没开口,就有人喝道。
“怎么?我说错了吗?”此人问道。
“可这不是你借口,既是犯下如此罪行,我也饶不得你,带下去砍了。”顾子恒不想再多废话。
“是。”
吩咐完,又是做了些布置,便是带人离去。
很快众人来到住处,而卢未远,已是等在了这里。
“子恒兄。”
“卢兄,别来无恙。”二人相见,相视一笑。
如今的两人算是同病相怜,此前卢未远被派往庐江,随同大军攻陷同安。
而后便是得知张子诚弃城,直奔中军而去,他很是激动,毕竟地方是自己丢的,现在能拿回来,再好不过,他可不认为张子诚能打赢。
可还没等他高兴,就是传来崔彦佑战败,全军覆没的消息,一时间各地闻风丧胆,四散而逃。
他也是随众逃去了定远,之后得知崔彦佑没死,领着其他人绕道跑了回来。
回来后,见顾子恒还活着,便是打听是如何战败的。
却是得知,两万兵马,跟张子诚在城外决战,都被正面给冲垮了,连主将也战死,只得感叹,这辈子只怕回不去舒州了,损失数万大军,陷地舒州,陛下又怎会放过自己呢?
“颍州之事可是有着落了?”顾子恒率先开口。
不久前他们得知,张子诚没有过河,现在的民众逃亡,是有人借着张子诚的名号,大肆作乱导致的。
二人赶紧上报崔彦佑,后者做出了布置,招募了流民乡勇一千人,前往豫州,将各地主城占住,随之剿贼。
而后又将身边唯一能用的都尉派去了颍州。
“颍州城还在,作乱的只是些流贼,没有能力攻打坚城。”卢未远说道。
颍州所在,很多官员逃了,知州没走。
现在他们能做的,是招募流民,安定民心,将豫州颍州稳住,至于张子诚所在,现在管不了,各地兵马调动都需要时间。
原先在豫州,还有人仗着胆子,跟自己招募的人打一打,却不想,打了个大败,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