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道:“大哥!你有什么事用得着小弟,尽管开口!”
东方子衿一指东方义,道:“二弟,我想先单独与他一决胜负,只是……”
白鹤鸣清楚东方子衿的意思,他是怕出现意外情况,自己不能亲自为父母报仇。其实,他与东方义的仇怨又何尝在自己之下?
白鹤鸣只有一瞬间的犹疑,很快便释然道:“大哥,你先请吧!”
东方子衿道:“多谢二弟成全!”
接着,东方子衿来到了东方义面前,跪下“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报答了东方义这些年的教养之恩。而后,他缓缓地拔出了手中的湛卢宝剑。
东方义笑了,道:“也好,云德,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到底学到了我几成的本领!”
说罢,东方义也拔出了手中的佩剑,此剑名曰“定光”,是仁义山庄世代相传的庄主佩剑,亦是位列武林十大名剑之一的宝剑。
东方叔侄交上了手,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以快打快,犹如暴风骤雨一般。
这是一场有些奇怪的比武,因为二人的武功招式几乎相差无几,他们连续施展了几种不同的武功剑法,却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东方子衿是东方义亲自教出来的,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当然,他们也明白,这些年来,东方义没有一点藏私,对东方子衿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东方义也许就是这样一个极端又矛盾的人。他嫉妒大哥所拥有的一切,所以狠心的要伤害他!伤害大哥以后又心怀愧疚之情,想要完成他未竟的事业,把南七省武林盟和仁义山庄的事务处理的妥妥当当,且用心教养他唯一的孩子来弥补。
然而,东方义明白周梦蝶的心思之后,又狂性大发的狠狠伤害于她,过后又是愧悔难当,用尽余生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赎罪。同时,他又自欺欺人地享受着这仅有的脉脉温情,真是既可恨又有些可怜!
东方义与东方子衿已经交手过了七八百招,仍是胜负未分。东方义功力深厚但年事较高,东方子衿功力稍逊但年富力强,是以,一时间二人胜负殊难预料。
又走了三百多招,情况还是没有太大改变,东方义却突然虚刺了一剑,然后,跳到了房顶之上。
就在众人都以为东方义是要逃跑之时,他却一摆手,笑道:“云德,这些年来你从来没令人失望过!我们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罢手吧!大哥,大嫂,云德,白鹤鸣,欠你们的账,我今天会一次性还清!佩儿,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不过,我想以后你的伯父还有你的大哥,他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云德,你过来!”
东方子衿虽不明白东方义是何意,却还是来到了他面前。东方义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银灰色的令牌递给了东方子衿,道:“外面那些是这二十年来一直跟着我的人,这是调动他们的令牌,今天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善待他们!”
东方子衿犹疑了片刻,才双手接过了,道:“多谢,二叔!”
“大哥,咱们虽然是双生兄弟,可是,你却比我幸运的多!我这一生,大都是求而不得!”说完这些,东方义举起定光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东方仁与周梦蝶,嘴里分明说着三个字“对不起”,却是无声之言!
“父亲!”
“二叔!”
“二弟!”
这三声叫喊,分别出自东方子佩和东方子衿以及东方仁之口。东方兄妹抱着东方义的尸体放声大哭,东方仁也是老泪纵横,只可惜东方义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一声惊雷传来,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就把东方义身上的血冲刷的干干净净,似乎,连他所犯下的罪恶也一并冲走了。
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周梦蝶回到了房中,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很漂亮的小瓷瓶,拧开盖子,里面有三颗精致的药丸,她一下子全部吃了下去。当她再次走出房门的时候,脚步是许久不曾有过的轻快。
这厢,东方家的三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们把东方义的尸身移到了廊下。
东方仁说,要把东方义葬入东方家的墓园,木落归本。人死恩怨消,白鹤鸣与梅慕雪也没有多说什么。
所有的人一齐回到了仁义山庄,东方仁看着阔别了二十年之久的地方,一时间是感慨万千。他又看向东方子衿、白鹤鸣、梅慕雪他们,心道,江湖是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喽!二十年的谷底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