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要回家,现在带我去找他们,快点!"川辽小鼻子一抽一抽,恳求道.
他接受不了这种说法,此刻只想回到父母身边,日夜累积的思念如今倍增,前所未有的强烈.
虽然年纪尚小,不知道失踪意味着什么,但隐约知道是不好的征兆.
他觉得父母肯定也在找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爷爷,走嘛!"川辽拉着川庭五的手不放,拖拽着往门外走去,同时吩咐了管家背兽车.
川庭五思前想后,和孙子唇枪舌战了一番,才决定带他回家.
现在出雄庄危机四伏,简直就是个虎穴.
"走嘛!不等你了!"川辽急得直跺脚,小脾气又发作了.
出雄庄哀鸿遍野,真相比传言要更加残酷.
从半空往下看,南北山脉坍塌了绝大部分,一个个椭圆形的脚印无形中突显了妖王的恐怖实力.
大好河山,如今仍能看到部分大妖在肆虐,践踏农田,奴隶百姓,恶性令人发指.
几乎找不到衙门所在地,洪水推走了一切,遗留下的只有一地瓦砾,这该如何是好?
川辽在泥地里爬行,淌过白花花的黄泥水,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父母的名字.
他有种预感,父母就在附近.
从府上带来的士兵也参加了救援,这一带瓦砾堆积成山,黄白的泥水中还浸泡着死人的衣物.
"娘!你在哪?爹,我来了!"川辽喊到喉咙沙哑,指甲盖破损的厉害,血水糊满了整只手掌,从小臂处滴落.
冥冥中似有感应,川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爬到一处废墟,费尽全身力气清理着碎石,预感下面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川辽呼吸沉重,牙齿都要咬碎了,小小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下,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暗自祈祷了起来.
结果,翻开瓦砾,川辽找到了一具老者的尸体,看服饰,倒像是异乡人.
他被吓的不轻,瘫倒在地上,小胸膛一起一伏,杂念纷涌而来.
到底在哪?父母会不会真的躲起来了,或许自己找错地方了.
川辽一时间拿不准主意,扭过头去,又看到了那位可怜的老者.
破损的面容、撕裂的伤口、还有裸露的大脚板,无声中诉说着残酷的真相。
川辽不忍心看到这副惨状,小心翼翼的接近这具尸体,有条不絮的搬开压在上面的碎瓦,想让老者自在些。
虽然老者已经死去,但被这么多垃圾压在身上,一定会觉得不舒服吧!
川辽所做的只想让他解脱。
忽的,他抬起的手臂上的动作滞了一下,看到了老者身下的异况.
那个污满了泥垢的手腕无力的摊开,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静静的埋在泥里.
川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确认着某件事情.
那个戒指!不正是娘亲和爹爹的么?
他快速拨开死尸,嘴里发出一连串怪吼,双手插在泥土中胡乱扒拉,眼睛一下子就糊了.
川庭五发现了孙儿的异常,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
下一刻,川辽发出了一声凄吼,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太爷止住了脚步,嘴皮子哆嗦着,愣是蹦不出一个字.
"娘,你快醒醒!娘!"川辽汲着鼻涕,急切的呼唤.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往日的一幕幕在泪帘浮现,与眼前的至亲叠合在一起,这种痛楚谁能承受?!
他感到脊背有股热流直冲脑门,眼睛瞪得浑圆,注视着沈雪阳安详的面容,清醒了过来.
一定还有方法!娘只是昏迷了,对,肯定是这样!川辽心里头还点着希望,他发疯似的往下挖,要把娘亲从土里挖出来,嘴里不断呼喊着,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无力的垂落在母亲的衣襟.
漫天的云朵失去了颜色,世界在他面前显得苍白,火辣的泪痕似裂缝般破坏了这张天真无邪的脸,与满目疮痍相映照,让人一下子坠落下无尽的深渊,放弃了挣扎.
川辽眼前发黑,一头栽在了泥里,再也没醒过来.
"不要!"
川辽说了句呓语,挣扎似的摇了摇脑袋,眉头紧锁,表情十分抗拒.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