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面色无波,手指已经微微捏紧箭矢。
乌雅公主陡然紧张起来,她之前已经领教过了大楚女子的奸诈狡猾。
沈南乔对自己恨之入骨,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那么她会让这柄箭从哪个角度飞来呢?
乌雅公主脑子飞快转动着,女子之间最在意的就是容貌,而且自己刚刚瞄准她的脸在先。
这一次,对方十有八九要还以颜色。
电光火石间,乌雅公主已经做了预判。
沈南乔那支箭矢脱手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蹲下身子。
预想中的疼痛果然没有如期而至,然而还未等她觉得得意,就觉身体有些凉飕飕的。
下意识低头看去,就见自己那件抹胸襦裙的带子被擦着射断,整条襦裙都松了开来。
虽然里头有中衣,但也足够丢脸了。
始作俑者还在对面故作惊讶。
“哎呀,原本念在两国交好,这一箭是瞄着裙摆,准备意思意思的,结果公主这一躲,反而弄巧成拙了。”
这风凉话说得太过招恨,她却好似浑然不觉。
乌雅公主的婢女急忙上前,用斗篷帮她罩住身体。
沈南乔耸耸肩,好心建议着。
“公主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到底不雅,再说等下吃饭举手投足怕是不大方便呢。”
乌雅公主死死盯着沈南乔,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偏生大还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
“这一局,大楚获胜,最终胜出,也是大楚。”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唯独九王妃和沈静怡面色不虞。
沈南乔故作惊讶。
“王妃真是番邦挚友,眼见乌雅公主输了,也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了,是吗?”
九王妃悚然一惊,这帽子扣的!若是明帝因此心存龃龉,可谓得不偿失。
于是她连忙堆出些许笑容。
“平阳夫人说哪里话,我自然替咱们大楚高兴,只是性子如此,所以不大喜欢表露出来罢了。”
明帝不好介入女眷之间的争斗,转而冲沈南乔道。
“平阳夫人今日为我大楚扬了国威,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皇上金口玉言允诺奖励,这可是莫大荣耀,那些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登时集中到了沈南乔身上。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借此要个护身符或者求个恩典的时候,就见沈南乔微微福身,冲明帝道。
“为大楚而战,我与有荣焉,侥幸获胜,不过是托帝后的福罢了,怎敢贪功要求奖励呢?”
眼见得明帝流露出由衷赞许。
“平阳夫人果然是高风亮节,堪为命妇典范!”
沈南乔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复又开口道。
“皇上谬赞,臣妇也不是没有半点私心。”
明帝觉得很有意思,复又顺着她的话茬儿继续问道。
“平阳夫人有何私心,说来听听,朕也有些好奇了。”
沈南乔环视四周,面色渐冷。
“臣妇也希望借此机会,让所有打厂臣主意的人都死了心。”
一语既出,满座哗然。
有人小声议论道:“这岂不是犯了七出中的善妒?”
就连诚王都有些怔忪,内心五味杂陈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看向诚王妃。
“她就那么喜欢那臭小子?”
诚王妃颇有深意地看向女儿。
“一个爹不疼娘不管的孩子,有人待她三分好,她都会满心感激。更何况,厂臣给足了她十分偏爱。”
诚王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握住诚王妃的手。
“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
诚王妃没有回话,却听明帝沉声道。
“这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这是要绝了旁人嫁入宁府的可能性吗?”
未及沈南乔开口,宁肃站出来一字一顿。
“臣本就无意男女之事,眼下得贤妻如此,已经别无所求了。”他看一眼身侧的沈南乔,“所以她说的,也代表我的意思。”
九王妃眉心一跳。
他居然对她宠溺如斯,哪怕断了自己后路也无所谓?
明帝脸上闪过些微动容,这才徐徐道。
“那就早些开枝散叶,免得老侯爷地下有知,还要埋怨你。”
沈南乔和宁肃对视一眼,之前差点圆房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