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雪一瘸一拐的回到地窝子里,一个人坐在炕沿儿上,有些欲哭无泪,肩膀疼的厉害。
她知道肩膀该上药,可是这咋上呀?
琢磨着去找哪个女知青请求援助,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小陈,你在吗?我是黄英。
是住在你隔壁的女知青,我给你带了消毒药水儿。”
陈瑞雪又惊又喜,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同志。
“我在,我在。”
黄英贴心的把房门关上,手里拿着一小瓶儿红药水儿,还有酒精棉球以及一种黑乎乎的药膏。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伤口不处理,你今天晚上要是就这样睡了,明天会疼的更厉害。”
等到黄英用消毒药水清理过一遍伤口,陈瑞雪疼的咬紧了牙关。
“你呀也别太逞能,你看看你这肩膀都烂成啥了。”
黄英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陈瑞雪天生自带就有一股干部子女的气质。
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那像是个工人子弟吗?
还有前天陈瑞雪哥哥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人家陈瑞雪居然还有人送白面。
在他们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口粮发愁的时候,陈瑞雪已经能舒舒服服的吃上白面。
而且今天听说陈瑞雪的哥哥还让人把蜡烛和煤油全都给陈瑞雪送到了地窝子。
人和人不能比。
难免心里还是存了结交的意思。
陈瑞雪叹了口气,也知道这肩膀估计都烂完。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个苦,尤其是这会儿涂消毒药水的时候能疼死个人。
可是这是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得走完。
想起前天哥哥说这两天就帮自己办到纺织厂去,当时自己还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会儿想想她后悔的恨不得买后悔药去。
起码纺织厂里不用挑这么重的扁担。
“黄英,谢谢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药呢?”
“你可别谢我,别谢错人,我呀是受别人所托。
是江铁城让我来的。
这些药水药膏也是他的,听说这黑色的药膏很管用。
涂上之后一晚上伤口就能好,过几天基本上这间肩膀就不会再破。”
“前两天我们都是用的江铁城的药膏,还别说他这个人还挺有本事的。
他这药膏是从山上采的,不知道哪种草药自己做的,你闻味道虽然不能说多好闻,但是的确是管用。”
陈瑞雪忽然之间心里一暖,她一直觉得江铁城这个人硬邦邦的,不好相处,也不懂得关心人。
其实江铁城有自己的细心和周到。
果然连着干了三天,每天晚上黄英都会来帮陈瑞雪涂上药膏,三天下来肩膀再也没有起血泡。
陈瑞雪对于现在的工作已经能够驾轻就熟。
虽然每天500斤的沙子对于她还是一个完不成的任务,但是起码比一天比一天强。
就是每天在工地上又是沙子,又是黄土风,再加上汗水,还有伤口的这些污血整个人闻起来都是一种酸臭的味道。
即使陈瑞雪每天晚上用水擦洗也没用,真想洗个澡。
江铁城又到了饭点儿,今天下午他们完成的早,工地平均15天有一天休息。
明天大家就休息,江铁城都已经琢磨好,明天去县里置办一点儿东西。
自己一直都没机会去买蜡烛和油灯,而这两样东西都是陈瑞雪给自己的。
可是总不能一直靠着人家陈瑞雪。
这也是个傻姑娘,居然把自己手头的蜡烛和煤油分了不少给其他知青。
唉,是完全不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小白兔。
别人怎么做他管不着,但是自己得凭良心做事。
想一想,他还没办法跳出上辈子的固有模式,虽然有时候能出人意料一下。
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遵循自己往日做事的风格和思想。
结果一到食堂才知道,原来明天休息,今天晚上食堂是没晚饭的。
拿着空饭盒正准备走就碰到了老张,老张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肩膀说道。
“小江明天休息,走,今天晚上上我家去喝酒。”
江铁城摇摇头,
“老张,你就别折腾嫂子,我去一趟你家,起码你们一个礼拜没有粮食吃。
你们家可是三个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