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两口子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刚才做了饭他们都来不及吃,留下了一大堆饭菜。
同时带过来的粮食也没来得及给他们留下来。
两个人这口饭吃的有点儿味同嚼蜡。
当天晚上他们住的窑洞窗子被人给砸了,扔过来的砖砖头直接砸穿了玻璃掉进了锅里。
而且被扔进来两块砖头,两口子被吓了一跳,想也知道这是有人打击报复。
两人苦笑,多亏现在天气好了一点儿,要不是天气越来越热,这玻璃窗被砸了,他们俩估计一晚上就冻得够呛。
虽然知道难免会受到报复,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等到第二天两人下地干活儿的时候派活儿的是计分员。
30多岁的中年妇女看到两人阴沉着脸,眼睛都是红的。
“你去挑大粪浇地,你把那边的碎石头全都清理了。”
陈母惊讶地指着自己。
“我去挑大粪?”
“当然是你怎么?你有多娇贵,你一个来劳动改造的人咋了?
让你挑大粪你还不满意。
你是对我们阶级同志有啥不满意吗?”
陈母小声的辩解道,
“我不是对您的分配的工作不满意。这工作不是一向是男人干的吗?”
刘队长在的时候,这些活儿一般都给男人们去干,毕竟挑大粪这活儿桶又重,而且又太臭,多少还会照顾村儿里的女人。
计分员冷笑道。
“怎么让你干你还不乐意啊?
你是来接受劳动教育改造的。
你不要把你自己还当成高高在上的人物,我告诉你好好进行改造,把大粪挑好了,这也是你应该干的。
怎么你瞧不起挑大粪的?
挑大粪也是在好好的劳动为人民群众服务。没有大粪哪里来的粮食?”
“你这个思想非常危险,非常有问题。”
一顿大帽子扣上来,陈母只好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接受改造,接受教育。”
拿起扁担,闻到那股大粪味儿,陈母差点儿吐出来。
那两个粪桶看起来又脏又臭。
周围所有人沉默的看着他们做这一切。
不过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
准确的说他们这些下放人员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和村民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有人对待他们只是像对待外来者一样。
陈母咬着牙,忍着恶臭担着粪。
一趟一趟的来回跑,咬着牙告诉自己这一切这又算什么。
可以想到自己的儿女现在都在忍受怎样的生活。
他们做父母的又如何能够不坚强?
三天之后刘队长从县里面回来,等回来的时候看到陈母正在挑大粪。
陈父现在手指已经红肿溃烂的不像样子,捡石头全靠是手。
不由得怒了,
“你们两个住手,谁让你们干这个的?”
计分员急忙跑过来。
“队长,他们两个害的隔壁民兵队长被抓了,你说人家隔壁村子早就已经到咱村儿来闹事儿。
我为了平息怒火只能让他俩干,这不看他俩受罪,人家村民那火也没处发呀。”
“队长,你要是觉得他俩干这个不行,可我也找不出来再苦再累的活儿。
修水坝的活儿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计分员当然知道,队长肯定是因为这个生气,两个村子闹得现在不可开交,家家户户之间都是彼此仇视。
可是实在没办法,修水坝那些活儿只能冬天才有。
刘队长狠狠瞪了一眼计分员,这计分员要不是自己小舅子,他估计大巴掌就能扇上他。
“行了老陈,你们俩别干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你看看这手都成啥了。”
陈父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队长,我们还是干吧,没事儿,这活儿我们能干。”
不让他们干,这才危险,只要有活儿干就没人能挑出理来,他俩要是敢休息,今天晚上就得开大会。
为了家人,为了孩子们,他们两口子也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能像孟大哥的儿子一样承受不住,直接跳河。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姐夫你就让他们干吧,这要是不干隔壁村儿的看见那还了得。”
计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