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今晚我要带你到山野里给岳丈大人的孤魄点支香!
亲爱的,你带我去给那位岳丈大人烧香?
亲生的,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亲生父亲,二十二年了,他独自一人在荒野里,没有一个人去看他。
我的父亲?我们不是刚刚送他回家的吗?怎么在荒野里已有二十二年了?
是的。我们刚刚送回去的袁风云岳丈大人是你的养父,其实,你的生身父亲是陆伟真,他是我的启蒙老师,可可西里小学的创始人,你出生的当天早上,就被我们村里的封建恶势力拿缧绁勒死在庙门前的榕树上了,今年你已经长到了二十二岁,他也孤孤单单地被埋在山野里二十二个年头了,他被埋进泥土里去的时候,那帮恶魔不给他身挂一丝线,赤条条地被埋进泥土里……
这是真的吗?你不会是给我讲天方夜谭的故事吧?
真的,我不是说谎的人!
听到侄子刘江和侄媳袁佳怡伤心地谈论着往事,刘天年伯父就走出了卧室,来到他们面前:“侄媳妇儿,这是真真实实的事。但请你们俩放心,佳怡侄媳妇儿你的生身父亲被他们处死埋进山野去的第五年,我就买来了一个金坛,偷偷地把他的遗骸挖起来,装进金坛里,按照我们可可西里的风俗习惯,把他的遗骸二葬到了山里的一个不受风吹雨淋的岩洞里去了。明天一早,刘江你宰煮一只鸡带上一壶酒,我带你们去拜祭他!”
“怎么?伯父您二葬他到山洞里去啦?”刘江听到伯父这么一说,他也惊讶不已。
“那已经是你读高中那些年的事了。刘伟真老师对可可西里有恩,可是可可西里的那帮恶魔却整死了他,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就把陆伟真老师和苏玉的余骸从土里捡起来。装进金坛里,合葬在山洞里。
关于刘伟真的苏玉的事,可可西里的宗法势力魔鬼们,把他们两个说是奸夫淫妇,用缧绁去绞。
那是袁佳怡出生的前夜,可可西里正值八月十五的那轮明月,躲进云朵里去,没把一面团圆吉祥的银盘之脸,奉献给可可西里的人们。尽管月宫嫦娥遗忘了可可西里这偏僻角落的山民,可是可可西里那个长老头人恩惠却充当月里嫦娥,带着他手下人点着桐油灯敲锣打鼓把全村上千号大小的人们,都赶到村东头庙门前“赏月”。
刘江自然也是被夹在人群中往庙门前去“赏月”。他来到庙门前,看见大榕树高枝上悬挂着一根粗大的麻绳子。绳子的一端紧紧地拴在他老师陆伟真的脖子上;另一头,被六条蛮汉瞪着眼握着。四周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只有在孩子的脸上才可以找寻到惊恐的神色。
陆老师的对面搭了个四方台,台上摆了猪头、羊头、公鸡等供品。三十六支蜡烛在供台四周无声无息地掉落,七十二根香竖在供台前,袅袅的烟火笼罩着这个小庙,透出阴森可怖的气氛。
台前站着威风凛凛的恩惠长老。他一手持着三根香,一手握着一把长满红绣的斩妖除魔刀,那刀柄上系了根红绸带。
他点头哈腰,一会儿敬酒,一会儿念念有词,竭诚地敬神拜鬼。他朝东拜拜,朝西拜拜,又朝南、朝北拜。拜毕,把刀横在台上的一碗清水上,拿着三根香对着碗里的水指画使法。
忙乱了一阵子,把香放下,折来了一小枝带有三片叶子的榕树枝,端起那碗法水,走到陆老师跟前,大声咳了三下,用那榕树枝蘸着碗里的法水向陆老师洒去开灵。
可可西里就是这样,杀只鸡宰只鸭也都要给之开灵,否则便是荼杀生灵。恩惠长老开完灵,回到台前把那碗法水翻了个底朝天,又用手指指着那底朝天的碗横横竖竖圆圆扁扁密密麻麻地画了好长一阵子佛法,拿来三根香摆在上面,燃起了好大一堆纸钱。
又拿起那把斩妖刀,走近陆老师,用力向东一指,唱起了开路歌:“东天王呀邓元帅,挥起金匙开金锁,开了通天东方路!”又向西一指,唱道:“西天王呀马元帅,搬来银匙开银锁,开了通天西方路!”再向南一指,唱道:“南天王呀赵元帅,提着铜匙开铜锁,开了通天南方路!”又再向北一指,唱道:“北天王呀岳元帅,拿着铁匙开铁锁,开了通天北方路!”最后,举起刀猛地向地面一扎,对地哇哇而歌:“阎呀罗王啊,打开十八层地狱,开了地狱中央路!”
开路完毕,恩惠长老回到台前,叫那帮鼓锣手擂了一阵鼓,敲了一阵锣,真是锣鼓喧天!
恩惠长老派头十足地干咳了两声,鼓停锣止。恩惠长老又“呔呔”地大吼了两声,然后威严地说:“家有家规,族有族法!可可西里自古以来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