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卿睡了一觉醒来,听说干清宫那边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已经清醒了,并且还去上早朝了,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萧承绪应该非常生气吧,等他下了朝之后大概就会来找自己算账了,谢瑶卿对此毫不怀疑,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必然会面临天子的雷霆之怒。
然而,如果重新再来一次,她依然不会选择屈服。
说到底,没脸的人始终是萧承绪。只要他稍微要点脸面,不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谢瑶卿觉得自己大概率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估计被禁足之类的惩罚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说到休弃或者和离?
昨天萧承绪的态度让谢瑶卿心里有了个底,那怕是难,暂时也别指望了。
只是她如今连装作深爱萧承绪的模样都懒得了,日后在这皇宫中的岁月啊,恐怕是难以度过了。
还没等到萧承绪前来找自己清算昨日的怒火,谢瑶卿倒是先被太后传唤到了慈宁宫。
太后板着一张脸,神色十分不悦:“皇后,哀家听闻皇上昨晚病了,还传了太医?”
太后说这话时,并不是用疑问句的语气,而是带着肯定之意。
谢瑶卿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对此谢瑶卿并未感到惊讶,毕竟昨晚的动静不小,即便不去刻意打听,也总会听到一些风声。更何况,太后自然有她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不是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颐养天年的闲散之人。
只是太后昨晚并没有亲临坤宁宫,也未曾前往干清宫探望。一直等到此刻才发作,想必是专程冲着自己而来的吧,谢瑶卿心想。
果然,太后接下来的话语便是责怪起谢瑶卿来。
“皇后,你到底是如何侍奉皇上的?好端端的,皇上怎会突然病倒?”
太后完全没有去了解事情的真相,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谢瑶卿身上,仿佛都是谢瑶卿的错一般。
不过这一次对于谢瑶卿来说,倒也不能算是冤枉了。毕竟,事情的确与她有关,萧承绪脑袋上的伤正是她亲手砸的。
谢瑶卿微微皱起眉头,但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轻声回应道:“母后这话儿臣可不明白了,人活于世,皆需食用五谷杂粮,又怎能避免偶尔生病?皇上贵为天子诚然不假,但他亦是凡人之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即使世间众人将皇帝奉为真龙天子,认为其身具龙气庇护,福泽深厚,但这些说法终究只是空谈罢了。短命的皇帝不胜枚举,比比皆是,又何曾见过哪位皇帝能够真正长生不老呢?如此看来,所谓皇帝乃真龙转世之说,无非是一个用来迷惑天下百姓的谣言而已。
想到此处,谢瑶卿不禁愈发觉得无趣。
太后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一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话题,继续挑谢瑶卿的毛病。
“皇后啊,哀家问你,既然皇上生病了,需要有人照顾,那你为什么不留在皇上身边侍候?身为一国之母,侍奉好天子、确保龙体安康可是你应尽的首要职责。”
太后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很温和,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心里暗自庆幸,不管皇后怎样巧舌如簧,如何狡辩,便是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无法在皇上病榻前侍候这一点终究是铁打的事实。任谁也不能否认,这就是皇后的过错。
一旁的戚贵妃见状,立刻不失时机地插话道:“是啊,姑姑说得太对了,皇上如今圣体欠安,正需要人悉心照料的时候,皇后娘娘您怎能如此心安理得,高枕无忧的安睡?于臣于妻,都应当衣不解带地侍奉皇上才是,亏得皇上平日里对您宠爱有加,一片深情厚意,没想到到头来却是错付了,若是让皇上知晓此事,恐怕会伤心至极吧。”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一边说着,还不忘向谢瑶卿投去轻蔑的一瞥,在暗暗地挑衅谢瑶卿。
等着吧,等皇上认清你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女人之后,皇上必然不会再宠爱于你,到那时,你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甚至连后位能否保住都难说。
谢瑶卿无视了戚贵妃的挑衅,一脸淡然地反问太后:“母后教训得极是,只是……母后为何不去照料皇上?毕竟您与皇上乃是母子,向来听闻母后有一副慈母心肠,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啊。”
太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怒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