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宴会来来回回也就那些花样,没有什么新鲜感可言。
而且,由于皇帝在场,底下的大臣们、宗室皇亲们都不敢掉以轻心,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免御前失仪。
一场宫宴下来,他们甚至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毕竟,天气寒冷,菜肴冷却得很快。如果可以选择,很多大臣宁愿待在家里与妻妾子女共度新年。
宫宴结束后,还有放烟花这个环节。众人移步至外面,目睹着不远处烟花缓缓升起,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显得格外绚丽夺目。
伴随着丝丝啦啦的声响,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除了除夕夜和皇帝的万寿节等重要节日庆典外,平日里很少能看到如此盛大的烟花表演。不仅在民间罕见,就连宫中也并不常见。随着一声声巨响,烟花直冲云霄,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朵,照亮了整个皇宫。
众人纷纷仰头观看,不少人脸上洋溢着对新年的憧憬与期待。
谢瑶卿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仰望着天空中那璀璨夺目的烟花,眼神深邃而宁静,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烟花的美丽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在短暂的绚烂之后,留下的是无尽的苍凉与寂静。
然而,即使只是刹那间的辉煌,也足以让人心情愉悦,难以忘怀。
观赏完烟花,时间已经不早了。萧承绪率先离开了宴席,随后,其他宾客们也陆续起身告辞,纷纷离宫返回家中。
谢瑶卿回到坤宁宫后,没有继续守岁,直接就睡下了。
守岁的传统虽有,但谢瑶卿却不是能熬夜之人,极少参与守岁。
左右也不缺她一人守岁,她给知雨、奉宁等人一人发给了一个大红包,赏赐了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然后便自顾自地回寝屋,迫不及待与周公相约梦中。
至于萧承绪,谢瑶卿完全无视了这个人,眼角余光都没分出一个,自己该干嘛干嘛,总不可能因为萧承绪在,她就要勉强自己,强打起精神守岁。
一块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牛皮糖,一有机会就往谢瑶卿面前凑,若是回回都计较,谢瑶卿每天光是生气都能把自己给气饱了,不用吃饭菜了。
所以无视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除了谢瑶卿,宫里其他人也不敢太给萧承绪脸色看,即使是谢瑶卿身边伺候的人也一样,倘若萧承绪执意要留在坤宁宫,宫女太监们也不可能真的拿着棍棒把人给打出去,除非是不想要活了,嫌自己命长了。
悠扬厚重的钟声响起,迎新除旧,象征着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一般守岁守到这个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奉安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您看是否要现在回干清宫?”
坤宁宫内设有偏殿与后殿等多处可供居住之所,但无一例外都上了锁,显然无法入住。而萧承绪若想在此留宿,似乎也无处可去,总不能让堂堂一个皇帝屈尊住在太监的房间吧,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让人笑话。
萧承绪颔首表示同意。
此次前来,他并未携带过多随从,仅有奉安以及两名小太监跟随左右。离去之时,自然没有多大的排场。
当然,如果不想步行,可以安排轿子接送。然而,萧承绪懒得再让宫人折腾,且干清宫与坤宁宫相距不远,因此决定走回去,顺便欣赏一下夜景。
然而此时正值隆冬,天寒地冻,既无繁星闪烁,亦无明月高悬,实在缺乏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
但既然上位者发话了,奉安几个自是不敢有异议,默不作声地遵从吩咐,跟着就是。
萧承绪默默想着,新的一年了,若是他和卿卿之间能消除芥蒂,冰释前嫌该有多好。
只可惜……
只可惜大概是是他的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萧承绪蹙了下眉,感受着心间愈发翻涌奔腾的疼痛,细细密密,如蚁噬,如针刺,让人难以忍受,不禁伸手揪住了心口。
奉安见状,连忙紧张地上前,一脸焦急地问道:“皇上,可是又心痛了?奴才马上让人去请太医。”
说着,奉安就要让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
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添的心痛的毛病,不仅这心痛之症来得怪异,还颇为不好治,太医院的太医个个都给皇上看过诊,没一个能想出法子根治,顶多只能开些舒缓疼痛的药方 。
萧承绪咬咬牙,艰难地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不用。”
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