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胸前,她被吻得下意识闭了眼,完全不敢看身前之人。微风卷起身后的纱帐,拂在兰芙蕖脸颊上。
痒。
还有他的发,他的睫毛。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呼吸的游走与悸动,想要推开他,身子骨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忽然,又是嘎吱一声门响,让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她、她这是在做什么?!
漆黑的夜色,混乱的书柜,逼仄窄小的空隙。
她面色绯红,心乱如麻。
听见二姐再度走来,兰芙蕖想要推开他。
可沈蹊的力道其实她能抵得过的?她的手指被人紧紧握住,十指交叉着,抵在身后书柜上。恰恰一道风声至,卷起身侧帷帘,那纱帐就这般卡在二人手指间门,纠缠不清。
她在心里喊:沈蹊、沈蹊,别……
两只手却被人死死扣着,举在耳朵边。
既然无法反抗,她所幸闭着眼,只期望沈蹊能小些声,她能小些声。若是被二姐发现了,她会死。
可呼吸却是一寸寸加重,还有那水津之声。
兰芙蕖终于忍不住,被沈蹊咬着唇,发出声喘息。
这声音刚一发出来,她便怔住。
在寂静的深夜里,这道声响,太过撩人,也太过明目张胆。
她听到,二姐正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对方迟疑地,朝柜子这边走了过来……
完蛋了。
() 她的手紧了紧,死死扣住沈蹊的手指。
见她紧张地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沈蹊低低笑了声。紧接着稍一挥袖,手指一弹,“啪”地一声。
门边的花瓶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二姐和兰芙蕖,都有些被吓到。
前者走过来的步子一顿,转过头,惊讶地看着碎倒在门前的花瓶。她心中生疑,冒出头看了眼庭院外,院子里空无一人。
许、许是……风吹的。
兰清荷脑子里,忽然闪过画本子中,女鬼现世的桥段。
深夜里,一阵幽幽的冷风,物什莫名其妙地倾倒,寂寥的庭院里飘来一袭红衣……
兰清荷吓得面如死灰,连收拾都来不及收拾了,慌张推开门,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见状,兰芙蕖感觉身前的人像小孩子般得逞地笑了笑,那抹笑声前一刻还在耳边,下一瞬就落在了唇角。沈蹊掐着她的腰,意犹未尽道:
“没有人打扰了,你现在可以叫了。”
这话说得着实混账。
兰芙蕖何曾听过这等浑话?她虽然虚岁十八,但一没像二姐那般涉猎过恩恩爱爱的话本子,二没见过多少男人。甚至于,她就没和几个男人说过话。
她的耳朵“腾”地一下全红了。
这一回,即便是被对方放肆地吻着,她却死死守着喉咙,不敢再发出声了。
她闭着眼,任由身前之人造次。沈蹊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亲得更深。
她下意识仰着脖子、踮起脚尖。
终于,她浑身泄了气,软绵绵地如一片云坠下来。
“沈蹊,不要了,好不好。”
“沈蹊……”
“蹊哥哥……”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书柜上。
她的腿好软,完全站不直,似乎也要走不动路了。
沈蹊见状,将她从书柜后拉出来。她一下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摸了摸嘴唇,兀自平复着呼吸。
沈蹊站在桌前,看着她,笑。
笑罢,要去点灯。
“不要!”
兰芙蕖匆忙制止住,“不要点灯,我不想看到……现在这样。”
她也怕,看见沈蹊如今的模样。
怕沈蹊也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弱,轻声道:“下次不许了。”
男人挑了挑眉毛,“兰芙蕖,你小时候不是挺能亲的吗?”
第一次,还是她主动去亲他。
彼时他一袭紫衣,打马而过,手里头正揪着她的辫子,小姑娘突然回过头,对着他的脸猛亲了一口
回忆起往事,兰芙蕖突然不吱声了。
她坐在桌子前,将头埋得很低。见她害羞得像个小鹌鹑,沈蹊也不忍心逗弄她了。男人看了一眼屋外头的风雪,又转过头来,扯了扯她的袖子,道:“走,这间门房没燃炭,屋子里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