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可袖口中尚未赠出手的荷包又好似生出了灼灼之意,烫得沈蓁无法忽视。
她语气坚定道:“冯公子,我们还是解除了婚约吧。”
冯生被她这一席话给扯回心神。
他目光缓缓打量过沈蓁,大抵是回忆他们之间发生的过往一切。
任何事情但凡产生端倪都会有细枝末节的痕迹可以追寻。
冯生似乎想到什么,随即难免露出几分嘲讽。
“其实你早想如此了断了吧?”
他不是蠢人,曾有过几次礼节性地上门探望。
可沈蓁看他时甚至都不如看她表哥的目光。
冯生冲着沉默的沈蓁道:“先告诉我,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沈蓁一番思虑后缓缓启唇答他。
“是知家的女子。”
如今,也是通过不堪手段才得到沈欲的人丨妻身份。
貌合神离的夫妻俩在往回走的路上,知虞心思略显沉坠。
她今日原就只想着不叫冯生撞破沈蓁和沈欲二人,倒从未想过被人当场撞破的主角竟成她自己。
在这般气氛下,知虞只觉空气都莫名焦灼起来。
“郎君……”
她掀起鸦睫,试图给出合理的解释。
“方才我摔倒扭伤了脚,恰逢冯公子路过此地……”
当然,她给出的理由也是遇到他们以后才知晓这人就是冯生。
女子话里话外是和冯生第一次见面,不该存在那种红杏出墙的概率。
可沈欲不经意间瞥向她的眼眸漆黑而幽沉。
如冬夜落雪寂寂然无声,初看去时只觉冷清,但看久了就会有种凉意攀爬至颈项让人窒息的错觉。
知虞强撑着不作躲闪。
都是谎言。
她的脚根本没有扭伤。
而她撒谎的对
() 象是掌管刑狱案件的大理寺少卿,合该是这天底下最擅长对付满口谎言罪犯的人。
“不对。”
好似被人毫不留情地尖锐戳穿。
知虞猛地抬眼。
“哪里……不对?”
她故作淡定的询问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便蓦地握起她的下颌。
身高的差距让沈欲在碰到她时上半身微倾轧,角度正巧挡住阳光。
一片翳翳森凉的阴影几乎将知虞整个人都吞裹在其中。
白净的颊侧柔软腻指,被触碰到的地方原本被冻的麻木,经过略有温度的指腹捂化,疼痛瞬间放大——
似错觉般,男人似乎用了些不太温柔的力气在知虞脸侧磨开一道伤口。
掌心下的美人毫无防备从唇齿中溢出几声隐晦的痛吟,又匆匆咬唇含住几乎拧出蜜的嗓音。
知虞本能后退避开,却害得对方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样,衣冠楚楚的仪态恰是斯文败类的佐证。
沈欲却好似没有丝毫察觉,从容端方地收起了手,再度垂下眼帘看向她那双湿润盈雾的濛濛杏眼。
他向来洞察人心,此刻能感知的也是她本能里的慌乱无措。
“郎君……”
带着不可察的娇弱颤音裹挟其中,完全是一副任人蹂丨躏的处境。
哪里有半分会勾引别人的荡丨妇模样。
在知虞心都快跳出嗓子眼,怀疑他是不是真能看穿什么的时候。
沈欲却道:“你的脸也受了伤。”
知虞怔了怔,这才反手抚了上去。
带着热辣疼痒从细小伤口缝隙里传来。
伤口周边比其他肌肤都热烫些,仿佛还残留着他指腹不甚温柔的力度。
确认这是在经过梅林时不慎被树枝碰出的轻微划痕,知虞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是自己想多了。
作为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书里的纸片人角色,沈欲再聪明,又如何能拥有上帝视角,洞穿一切。
她意欲勾引冯生一事,只要自己不说,他也没有读心术自然无从得知。
只是知虞难免发觉自己这具身体素质算不得好。
仅是这般暗流涌动的情绪下,眼中都不禁湿润异常。
生理性的泪水似晶莹露珠般沾睫欲滴。
她索性顺势扮柔弱,同男人提出自己身体不舒服,想提前回府去休息。
在回到香殊苑后,知虞心口都还惴惴得厉害,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