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还是个孩子。
沈欲问了几句沈奶娘的近况,柳嬷嬷也一一作答。
她一边叙旧一边便往窗边去,将透气的窗口合紧,“外面寒风乍起,冷得很,这些人啊,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也是常有的事情……”
说罢,便又令仆婢招待茶水,只说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和沈蓁一道用晚膳了。
“不必了。”
沈欲目光隐晦地掠过门外,指腹抚着扳指打了半圈,在仆人将些药材安置好后,才起身道:“今夜我还有庶务需要处理。”
沈蓁闻言却跟着站起身,她张开唇,刚要说些什么,便瞧见沈欲从身上取出一只完好无损的荷包。
“这可是蓁蓁的物件?”
沈蓁怔怔地望着那只荷包,面上很是不可思议。
她连忙点头,迈出细碎的步子上前将那荷包仔细接住。
“真没想到……”
这是她专程为他做的荷包,后来却被知虞的下人蛮横夺走。
她原以为再也拿不回来了。
可结果却被沈欲替她寻了回来,阴差阳错的际遇骤然激起心间波澜。
沈蓁眼底隐忍着几分情愫涌动,随即轻声道:“它竟还能回到我手里来,郎君,我……我很是高兴。”
沈欲目下了然,复又叮嘱她几句,令她保重身体。
他跨出门槛那瞬,沈蓁却忽然又将人给唤住。
“郎君……”
指尖陷入掌心的荷包,她缓缓冲着对方道:“我在和冯生商议解除婚约了……”
沈欲脚下微微一顿,随即侧眸冲着她
() 的方向看去。
室内暖光落在他的颊侧,让他脸上随即缓缓出现一抹温和。
男人柔声道:“那就恭喜蓁蓁了。”
……
知虞回到知家的时候,府里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榻上的知随嗷嗷地喊,冷汗都浸湿了身下被单。
仆人说是快要到家门口前,胯丨下的马突然就发疯起来,将人甩下了马背。
“如今大雪封京,寻常的药材只怕很难好了……”
换了四五个大夫,最后却是这极擅长骨科的刘大夫给出了略有些希望的答案。
“公子需要一味瑶山玉葵,三到五日内若能找到这药也许能保住腿。”
“若不然……”
若不然,就算用其他上等的药材与针灸结合治疗,日后好了只怕也会一瘸一拐。
后者恰好与书里的下场不谋而合。
可知虞却仍旧怔愣在了原地。
就在前不久,她刚刚在沈蓁屋里听见对方与柳嬷嬷对话中曾提及过,要将此物送给沈欲。
怎会如此巧合?
她再次同大夫确定了是瑶山玉葵而不是旁的,得到肯定答案后,若不是知晓沈蓁不会蓄意害人,知虞都难免会怀疑这般不合时宜的巧合。
但很快,知虞便想到了那位很是不好对付的柳嬷嬷。
细细询问过大夫其余嘱托,知虞便又要赶在天黑前回去沈府。
絮絮替她揉着略微酸胀的额角,口中忿忿不平。
“夫人,这都算什么事儿?”
“郎君落难时的一应开销都是夫人负责的,夫人从前就算对不起沈蓁,暗中也已经补偿了她,将照顾郎君的功劳白白让渡……”
“现如今可好,沈蓁那边的人为着郎君心中指不定如何算计夫人,而郎君也许……”
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就算是絮絮也不得不怀疑,知随的这条腿和沈欲有关。
至于知虞中间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功劳,絮絮不是不知道。
可她向来就是个无脑护主的人,夫人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絮絮只会无条件的支持。
知虞听了她的话后,才知晓自己在她心中竟是个比小白菜还要命苦的小白菜。
从絮絮角度来看,知虞当下不仅被沈蓁恩将仇报,被沈欲忘恩负义,还要被他们两个人因为心疼彼此的原因而一起来欺负她。
知虞按住了絮絮替自己揉捏的手,忽然问道:“倘若接下来我要做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絮絮可会帮我?”
絮絮毫无犹豫:“夫人要做什么,奴婢都帮。”
“就算夫人哪天突然有一天想要离开郎君,奴婢也义无反顾地帮到底。”
知虞:“……”
她猜得还真挺准。
不过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