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衣服的同时,只想着给他缝一双足衣应当也费不了多少工夫,这般想着便又认认真真地给他也做了一双。
原本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偏偏这日阿冉又冒充了宫人想要过来见她,被外面的人瞬间给押了下来。
行宫内外本就森严无比,尤其在知虞的玉簪苑这块,阿冉要冒充成宫人靠近更是想都别想。
知虞被仆妇搀扶着走到门边,便瞧见阿冉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夫人,求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姑娘吧……你知道的,我们姑娘一封信接着一封信往这里写,可夫人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过的舒心而假装看不见呢?”
她唤知虞的称呼仍是旧日在沈府里的称呼。
知虞没有留意这点,听了她的话后却不由怔愣住,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信。
就连后来沈欲为了诓骗她留在京城看的那封信,也都是他伪造的。
阿冉道:“你应该知道,陛下原本就是我们姑娘的对不对?是你抢了本该属于姑娘的一切……”
知虞指尖不由掐紧,顿时便想到沈欲上次答应立她做皇后的事情。
她的确……抢了属于沈蓁的皇后之位。
这一次,知虞连“没有”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们姑娘现在就要因为心病要病死了……夫人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就算你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难道不怕迟早报应到你肚里孩子的身上吗?”
她厉声说完这些,在那群人要捂住她嘴拖走她之前,便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他们,接着一头撞在了旁边的一根石柱上。
阿冉在这一刻,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解脱。
这样她也算是报答了太妃的恩情
,也不用再面对姑娘醒来后厌弃自己的眼神了……
柱子上的血仿佛溅开了一朵花似的。
知虞手脚瞬间冰冷得几乎没有直觉,浑身僵直。
她震惊地看着那柱子上的血色,眼前都跟着阵阵发黑。
许久后被人掐着虎口处才痛得回过神。
知虞这才发觉自己被吓得手脚冰冷,浑身颤抖。
面上潮湿了也没有感觉。
她发觉脸上有泪,可这次并不是她自己想哭。
只是单纯地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
那种惊悸的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才渐渐从四肢攀爬而上,恍若有阴凉湿冷的气息覆在她的背上,仔细感受下是潮湿凉透了的冷汗。
老大夫反手关上门,对知虞道:“那女子是来捣乱的吧……别看了……”
知虞心慌地任由仆妇搀扶进了里屋,在喂了一碗安神汤后,便歇息了片刻。
可当天夜里,知虞便突然发动了起来。
她在榻上翻身都难,只能推醒身边的仆妇,将情况告诉对方。
一群人连夜便忙开来了。
为了确保没有外面的眼线混入其中,其他宫人只能在外苑伺候,就算这时候也不被允许进屋半步。
屋里忙碌的两个仆妇是老大夫带了十几年的女徒弟。
她们听着他的吩咐有条不紊地替屋里的女子接生,偏偏知虞这一胎似乎生产地略为不顺。
老大夫先前便与知虞说过,如果出现任何问题,他可以确保保住她,但别的就不能保证了。
在怀胎期间,旁的妇人吃的多半是利子之物,老大夫反倒反对那些将胎儿喂养太大的行径,只让知虞多吃那些固本培元的补品。
知虞自己没有母亲,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做母亲时应该对孩子有怎样的感情。
只是偶尔想起来,也只能想到其他人的母亲慈爱模样。
她学不来,心里对此也毫无波澜,便只能笨拙地学着那些母亲会做的事情,比如给孩子缝补一些东西,充当心意。
她原以为自己一直都不会有感觉。
可在她感觉到自己生产艰难的那一刻,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恐惧。
是有别于任何害怕滋味的恐惧情绪,让她心里怕极了。
她握紧手里的佛珠,许多念头与记忆碎片都凌乱而无序地从脑海中飞速掠过。
有沈蓁与沈欲曾经一起站在灯笼下,极登对的佳人才子身影,也有沈蓁握紧那只送给沈欲的荷包,那般隐忍而暧昧的情愫……最终都变成了阿冉一声接着一声的哭求。
直至最后,无力而苍白的思绪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知虞想,自己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