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山川河流和漫天星辰,暖玉般的肌肤瓷白的像融了月光,柔和的眉目点缀几分娴雅的风情。
他叹息:“这人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是破了南疆王的军队送他上王位,还是就此撤军惹得越国子民不满,无法为遭受残害的孩童报仇。”
公卿这个新王属实难做。
李念错愕:“其中竟还有这么多缘由?那陛下……我等到底该如何?”
该如何?
公卿拂袖眼眸清亮盈光。
“我是越王,自然以越国利益优先,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算到这种地步,不给他回礼的话,倒显得我没了礼数。”
他将半块虎符扔给李念转身离去。
“他若敢,便接个残破南疆试试。”
李念心中大震,将手中的虎符与袖中的另一半合为一体,眸光跟着收缩发紧。
陛下的意思是替百姓讨公道,同时吞下半个南疆。
新的越王并没有得到朝中所有人的承认,公卿手中权力受到制约,但目前这些足矣。
足以他给乐舟闷头敲上一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乐舟偏偏惹上了鬼谷二人。
谁都不会好过的。
公卿和君临都属于那种,你撕下他们的一块肉,他们就会凶狠反扑恨不得将你拆骨入腹中。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第二日,冲锋号角长鸣,城楼之上死尸半挂,破烂的衣衫被污血浸染,熊熊战火浓烟滚滚,铁与腥味侵袭空气涌入鼻尖,南疆王眉眼阴鸷瞪向公卿。
越军的阵法着实难破,有公卿坐镇更是强悍到无死角,他的兵力已然所剩无几。
城池之下,公卿骑在马上仰头看他。
手挥了挥,越军会意,冲车撞击城门。
一声又一声,撞得南疆王心发沉。
眼见门要被撞开,公卿慢条斯理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杀!!!”
城门破开,南疆王身穿战甲高举宝剑领军迎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赢了。
公卿策马缓缓闭眸。
“皇后——”
猛然传来的嘶吼像被人剜心刮骨般,凄厉疼痛到让人的心脏抽搐难忍。
公卿骤然掉头回看。
南疆王抱着腐烂恶臭的尸体哀声痛哭。
公卿眉头紧皱,这是何变故?
原本被南疆王吩咐侍卫保护好的皇后,该在皇宫待的好好的而不是出现在战场的皇后,在两军交战中被人恶意推出送死的皇后,被越军无意贯穿身体的皇后。
尸体逐渐断裂成块,数不清的蛊虫从中爬出,然后尸块融化,恶臭散了全场,两军竟全是一怔,被这惊悚的画面弄得头皮发麻。
南疆王浑身内劲彻底溃散,震得高束的墨发披散开来。
“公卿——”
“朕要你和越国为皇后陪葬——”
他嘶哑长鸣,日吐鲜血。
“朕愿以身饲蛊,用尽一切,用尽一切毁了越国!!!”
不能理解的疯子
几乎是在南疆王撕心裂肺的痛喊声落下的瞬间,满地战死的尸体肢体诡异扭曲的动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铠甲摩擦声接连响起,死尸拖着内脏流出的躯体再次握紧长枪,骨头森白,大肠直挂,惊悚又恐怖的画面令越军胃中汹涌翻滚,有些甚至双手撑地跪在那儿呕吐起来。
公卿的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情感,无机质的冷黑像是用冰块雕琢出的瞳仁,唇线平直面色平静,只是勒紧缰绳的手指用力捏到颤抖。
因战火而残破的城池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书生打扮清秀斯文,一只灰扑扑的飞蛾安静的落在他的肩。
风吹来撩起他的发丝,双眼含笑底层却是无悲无喜,他飞身而下,飞蛾倏地化成无数只随他降落,就好像怕他受伤特意来为他护航般。
乐舟悠悠踱步到南疆王身旁,南疆王僵硬转头看他,遭受致命刺激的脑袋再也无法思考,破碎的吐出一句:“皇……兄?”
飞蛾静静落在他的颈间,日器刺入肌肤的疼痛不算细微,但被巨大悲伤淹没的男人毫无察觉。
似毒液般的透明液体从日器中注入南疆王体内,他的瞳色开始变淡,由漆黑到逐渐泛白,乐舟瞧了他一眼后无声的勾了勾唇。
“弟弟。”
这一声如同慈爱兄长的呼唤。
乐舟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