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都不进的性子还能听点谁的话?
无非就是这两位奶爹,宋思渺和温岁礼的话。
君临笑眯眯:“老实点,不然贬你为贵妃。”
锦歌面上不露山水,可是对上两人的眼神可就是十分阴寒了。
掐点来的吧?
不然怎么这么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锦歌仗着自已皇贵妃的身份名正言顺要爬凤榻,但总能被这群诡计多端的男人“碰巧”路过扔出去。
这仇比血海还深。
宋思渺二人表面说是拦君临,实际就是不放心锦歌和她独处。
君临也察觉到了他们在私底下准备着什么,到了现在索性任由他们去了,人也不坚持跑厨房了,他们想怎么拦她,她就配合着怎么被拦,直到夕阳的余晖泼染天空,茜色犹如彩织布挂起,晚风吹来寒气,这个冬日却格外温暖。
“先把眼睛蒙上。”
“把自已放心交给我们。”
“随我们来。”
有人在牵引她,走过曲折的廊道,偶尔可听见宫女微小的笑声,风吹不散浓郁的绿叶,冬日里这片不大的竹林就好像是为这些雅土聚会特选的地方。
酒香弥漫在鲜爽的竹叶间,长桌上的菜全是公卿下厨,而杂乱的气息让她瞬间判定出在场的人数,当遮住眼睛的绸布摘下,林君怀捧着盘子凑到她眼前:“当当当!本巨子的雕工就是天下第一!”
原来盘子里是一根白萝卜,不同的是它是雕成君临模样的萝卜,凤冠霞衣眉眼间的英气神似的不得了。
你要说它老土,可它偏偏还挺好看,精细到衣服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林君怀手指红肿显然是尝试了许多次,眼巴巴的等待君临夸奖,君临软下表情:“我很喜……”
“看我的看我的!”
栖迟一下把林君怀挤一旁:“我自已研制的花酒!有米兰花、茉莉花、栀子花、晚香玉……一直埋在枫树下,临姐姐你尝尝!”
全员吓得直接掉了层颜色:“这个东西鬼能喝啊!”
沈斯年脸皮薄耳尖通红:“我去司珍房自已做的朱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
明赫小小“啊”了一声,从袖中拿出礼盒,打开后里面也放着一根花簪。
“是我在宫外同小师傅学的。”
那时他初遇苍穹便是出宫学雕簪,这会儿迟点送出手竟是和沈斯年的礼物撞了。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稍显尴尬,君临笑了一声,抬手将发髻的饰品全部摘下,她指了指簪子:“都帮我戴上吧。”
她坐在木凳上,黑发柔顺的从颈边披落,明赫替她挽发,沈斯年拿簪子比划着如何戴上才是最合适的。
雾失简简单单的捧着一束无尽夏送给她,其实对雾失来说,他能把自已最喜欢的花送出来便是最珍贵得了。
君临接过眼睛弯起似嵌着新月:“这个季节在景国还能找到开的如此漂亮的无尽夏,你费心了。”
雾失探出手替她整理额前碎发,冷清的眸子里像是含着一整个春天。
“姐姐。”
亦安唤了她一声,将白底蓝边花纹繁复的长裙拿来,他温声:“是我亲手缝制的,送给姐姐。”
温岁礼蹙眉:“这不是雪域女子的婚服?”
全员:“???”
亦安双手拢于袖中歪了歪脑袋,笑容透露出阴谋败露的无辜:“哎呀,被发现啦!”
公卿笑里直冒黑气:“杀了你。”
蛮荒拔剑:“杀了你。”
行之放下准备的礼物,手中扇子一甩摆出攻击姿态:“杀了你。”
野渡和锦歌一左一右夹击:“杀了你。”
宋思渺长辈般看着他们闹腾,对着君临道:“大家只是希望你再开心些。”
君临拿着裙子反复观察,语中讶然:“你这裙子不论是肩部胸部还是腰腹都与我的尺寸不差分毫,你何时近身量过?”
宫中专门给景帝做衣的人也不知晓具体尺码,以前做的都是宽大的龙袍男装,这女子长裙能这么贴合,亦安怎么知道的?
全员猛的转头杀气腾腾盯着亦安。
亦安怎么知道的?
宋思渺唇边的笑彻底消失:“杀了你。”
雾失、明赫等人,就连温岁礼也彻底起了杀意。
亦安笑容勉强步步后退:“哎呀,玩过头了……”
鸡飞狗跳一刻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