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就传遍三界了?多里斯就想问,怎么传遍三界了!
“等等,尊敬的女神,可我并没有向更远方的众神宴请啊!”
清冷的白发女神合上双目,“这并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不过,我代表期冀的黑暗与黑夜诸神向你询问,可以得到艺术之神的邀约吗?”
多里斯一愣,随后有些苦笑道:“能邀请到一群隐秘而强大的神明光临,这是多里斯的荣幸。拉底恩岛欢迎你们的到来。”
赫墨拉笑容带了些真切,“为表示受邀者的感谢。生命的唤醒者,解脱沉睡的多里斯,你履行的神职,是修普诺斯掌管法则的对立面,可同样也是它的分支。我的那位弟弟虽不强大,但从法则来说,他或许该是你的主神。”
在看到多里斯面色不虞后,她才轻叹着说出下一句。
“因此,你的神性和思想都会越来越靠近他,除非,清醒法则彻底圆满,才能够摆脱沉睡的影响。”
言尽于此,白昼女神无意再和多里斯攀谈,尽管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束太空之光接引下,赫墨拉回到埃忒尔的怀抱。
而留下的多里斯则心头震颤。
一连串的信息让他久久不得平静。
对于“睡神的属神”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也永远不会让其实现。
但赫墨拉最后的那句话,却让他感到极度的惊慌。
懒散和怠慢,本以为是自己被束缚的天性得到了解放,可到了如今才知道,其实是因为法则的影响吗?
因为清醒的本源是从沉睡法则汲取,而他就会受到沉睡的本源之主修普诺斯影响。即便神职会给万物带来苏醒,却不能抵挡生命睡觉的天性。
多里斯也是如此,即使他本身慕强和勤勉,却无法反抗睡神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浑浑噩噩回到海湾,丰腴女神阿德墨忒迎上来,接过多里斯手中施展清醒原力的椴木神杖。为他整理好散开的发冠和衣袍,牵着他的手向山林走去。“怎么今天这样晚呢?”
多里斯任凭阿德墨忒作为,嘴唇颤抖,话到嘴边不敢吐露,他的心灵因震撼与愤怒而完全失去了信心。
除此之外,倒是还升起一股侥幸。
侥幸他从此有了借口,侥幸他可以对仙女诉说他怠懒的缘由和苦衷。
这是怎样的心理!
悔恨和难堪在交织,他思维的理性却无法挣脱内心的懒慢。
多里斯柔软胆怯的心想将这些事全盘托出,去乞求仙女们的宽慰和怜惜。
可理智又格外恐惧,他对此讳莫如深,想要独自消化处理,将法则的影响压制到最小。
仙女们都很纯粹,她们处在和多里斯一样的环境中,或许应该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既然爱她们,那又何必轻易说说自己的苦痛,为了让姐姐以后跟“清醒者”一样悲观绝望?
可多里斯简直无法忍受自己以为的天性,竟然是向另一位神明靠拢的结果。
从前对自己所谓自由品质的爱护和坚持,如今竟然通通成了谎言。
理性的回温,突然让多里斯看清了此前的种种不妥。是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思来想去,还真是得到清醒神智之后,他的变化最为剧烈!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多里斯依旧带着前世作为商人的逐利本性,他谋求各式各样的力量,渴望成长、期盼强大。
等到他唤醒世界之后,多里斯的心性改变了。开始沉迷于和伙伴们欢闹的烂漫,甚至比她们还热衷散漫。龟缩在小小的海湾,而不愿一展宏图。
只可惜,初时的坚定无法抵挡长久荒疏而形成的习惯。
就像格赖埃三姐妹被自己的神职影响容貌一样,清醒的神职作为多里斯目前最大的力量源泉,对他的影响也最为深刻。
而修普诺斯再怎么嗜睡不社交,可终归是这个世界的生灵, 贪玩的劣性与追逐浪漫的本能永远存在。
此后法则对多里斯的选择,也因他的喜恶而改变。多里斯本想走向强大,但在法则的影响下,寻求的力量却多是艺术和工艺类的神职。
做出艺术起源于娱乐游戏的阐释。即便它确实有部分的道理,却不能忽视多里斯的确受到了法则的影响。
即使他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刻,或者被火爆的荷狄亚与劝说的珀托拉到正途,让他也跌跌撞撞有了自保的实力。
多里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得迷茫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