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孩子,你的确是位出色的预言神。我是大地的原始神,尽管我的力量并不出众,但充沛的神性却为我孕育出几件强大的本源神器,其中一个就是布施预言的德尔菲神谕。”
“你不要怪我欺骗了你,昂扬活力的孩子,你也应该原谅一个虚弱女神的戒心。而神谕上的确曾为我指明未来的大致,我勉强知道丈夫会被小儿子推翻,但就像神王的预言一样,那只是一个粗糙的轮廓。而你瞧,即将沉睡的盖亚哪还有心力去描摹轮廓之内的细致呢。”
多里斯对这大名鼎鼎的德尔菲神谕如雷贯耳。而因为它,灵眸的墨提斯也将创造的文字以石板作为寄托之物。
本来也没觉得这位女神能对他抱有多大的信服,是以多里斯并不因为自己刚刚的表演而羞涩。可盖亚既然提及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高贵的女神,我曾抱着最大的善意来为你解除困顿,可你的猜忌使我徒生悲伤,不过,倒没有沮丧,因为我看到了另一种令人欣慰的补偿。”
“原始的地母神,如果你还因愚弄我这个天真的孩子而感到愧疚的话,就请将德尔菲神谕赐给我吧。”
大地哼笑一声,但她还需要多里斯的援手。“知识的神明啊,如果预言还眷顾你,就会告诉你德尔菲神谕的真正所属。”
“是的,尊敬的原初大地。预言告诉我,它会有好几任主人,可当他们未曾需要的时候,就让知识的主人解读神谕的真理吧。”
盖亚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知识只能占有它一千年,这是我对你这样可爱的孩子最大的容忍。”
善良的多里斯很理解地母的考量。“我答应您,但是知识同大地一样,并不具备强力的神性,因此多里斯还想求您恩赐一把神器。”
话到这里,盖亚就有些恼怒了。“多里斯,你太贪心了!如果你想谋求生命之瓶,那你可以直接离去。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
“生命之瓶是地母的力量源泉,多里斯并不想让您因失去了它而痛苦。我央求的,只是一件足以自保的武器,预言再次对我说,这件武器将是你我共同打造。”
大地渐渐平息躁动,盖亚心里缓和许多。既然需要打造,那就不是什么本源神器。“好吧,机巧的多里斯,我最终还是被你说服。德尔菲神谕将在你完成壮举后呈现,而那件还未出世的神器,将是你护卫知识最好的法宝。”
多里斯感谢地母的慷慨,但之后,两人之间也逐渐冷淡下来。
原初的地母,心里满是恢复至高女神地位的强烈憧憬。她很焦急,也很躁郁,忍不住先低了头,盖亚想知道多里斯的办法,但她还有些理智,知道眼下这是不可能的。
“乌拉诺斯是提坦的父神,法则赋予的父权使祂的孩子永远不能与其相抗。如果提坦儿女……”
多里斯不愿理会盖亚慢悠悠地试探,也试图缓解僵硬的气氛。他直截了当道:“那就割裂他的父权象征!”
阴凉的神情有一抹寒意,记忆中的命运就是这么记载的,而这也是最爽快有效的办法。
盖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表情,她难以置信得是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是个男神。当然,这个方法她早已在心里酝酿许久,只是作为一个妻子,她很难说出这种话。
多里斯与盖亚达成了共识,他将整个计划通过西格玛的潜意识途径传进盖亚心里。并美其名曰是知识的心声。
可是这计划的第一步就让盖亚犯了难,得要让乌拉诺斯亲近她。可她不愿让神王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想一想就无法忍受乌拉诺斯看到她并表现出怜悯或嘲讽的眼神。
没有力量,这位女神陷入长久的弱势和自卑,她对自己的衰弱感到痛苦。
“神明的容貌由神格形成,神格越是强大,容貌便越趋近于完美。原始的地母神从前总自诩美貌,可现在的模样使我难以承认,大地的力量使‘她’动人,同样也让我暗沉。有时我甚至还会为乌拉诺斯的爱意而感动,尽管他总是伤害我,却向来始终如一的迷恋我。
他不是个好神王,不是个好父亲,但在丈夫这一身份上做的还算不错,他的眼中看不见其他人,至少不会对我不忠。可现在的这副模样却难以使我说出求和的话语,而天空的主宰也不会对现在的我有什么眷顾。。”
刚刚还兴致勃勃出谋划策的多里斯傻眼了:怎么回事,你这怎么还感动上了?什么丈夫做的不错,难道他强迫你生孩子是因为迷恋你魅力的体现吗?别到头来帮你推翻神王,还怨上我破坏夫妻感情了!